第 3 章
,又比如田口村现在是否真的安全,盛昭明之前预想的接应人员是否可靠。
“徐显,”一时难以抉择,于是严幼仪向盛昭明的这位的得力下属问到,“从城中大营调兵到此地大概需要多久?”
“如果有虎符和圣上的诏令的话,半日即可。”徐显略微思索回答到,“夫人问这个做什么?”
严幼仪听到徐显没怎么犹豫就回答了问题,暗暗心惊,也对盛昭明更加好奇。一个京城里人人皆知的废物世子,私底下居然能得知这么多军中机密,他身上的秘密绝不少。
但严幼仪也并没有兴趣深究盛昭明身上谜团,大家只是被婚约和辜王叛乱绑在了一条船上,暂做搭档而已。
于是她接着刚才的话回复到,“既如此,那我们最晚明天早上就要从这里离开,不然大军真的来林中一寸寸搜查,我们可就会成为瓮中之鳖了。”
见徐显赞同地点头,她接着说,“世子昨日定的计划是去田口村,只是不知徐显你是否了解,田口村究竟有多少接应的人,这些人是否靠得住,能否信得过?另外,田口村是否有医术高明的大夫和足够的草药可以为世子致伤?”
听到世子夫人考虑如此周全,徐显正色回复到,“田口村不大,半数以上都是王府卫兵的家眷们。村子附近本就是辜王府卫兵们的训练场,因此大夫倒是有不少,草药肯定也有足够的储备,所以世子才会把这里选择第一个目的地。”
听到徐显的回答,严幼仪放下心来,那现在就只等盛昭明醒来,四个人继续赶路即可。
山洞中,每个人都安静地坐着,只有火堆里枯叶被灼烧的噼啪声和陶罐里沸水的咕噜声。严幼仪安静地报膝坐着,狂跳的心也慢慢平静下来,夫家突然造反,被追杀逃出京城,这桩桩件件和自己在闺中想象过的婚后生活大相径庭。
她转头看向盛昭明,目光一寸寸描摹过对方深邃的脸庞、高挺的鼻梁以及此刻安静平和的眉目。纵然受伤昏迷着,但仍然感觉他的身躯充满力量,像一头沉睡着的豹子。
不仅婚后生活和严幼仪想象的大相径庭,这个夫君也和她婚前了解的截然不同。要知道,收到赐婚圣旨的时候,严家的姐妹和京城女眷们都对她格外同情。
那是因为传言说,辜王世子盛昭明为父母亲人所弃,虽是世子,却无实权,嫁过去要一辈子活在皇帝的猜忌之下。
而且他本人也不懂文墨,哪怕从小在最好的皇家书院学习,诗文也实在不堪卒读。十二岁时,他说自己不是读书的料,向皇帝请示要弃武从文,因此进入了亲军侍卫营。
和负责防卫京城的禁军不同,亲军营里都是些达官显贵、皇亲国戚的子弟们,平日里就负责礼仪、祭祀等。这些士兵平时操练并不严格,是个清闲去处。
可是就在这种地方,盛昭明依然混不出头,甚至还是成绩垫底的那个。说他每次都因为害怕受伤而不敢训练,甚至一些基础的训练也因为懒惰而不愿意参加,屡次逃避。
但无论是这短短一天严幼仪和盛昭明的接触,还是他身精壮的肌肉,都昭示着真实的辜王世子是一个和流言截然相反的人。
严幼仪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自己能不能顺利脱困甩掉追兵,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就算脱困自己一个弱女子又能去哪里。
命运的草蛇灰线伏脉千里,此刻阳光依稀透过洞口的草丛落下,随着时间消逝一点点移动。之后的很多日子里,严幼仪都能莫名回想起这天的太阳,哪怕久到她都忘记了一路逃亡的紧张,害怕和惴惴不安,她都还记得此刻坐在山洞里看着日光落在脸上的安宁。
第二天一早,盛昭明还是没能醒来。三个人轮流守了一夜,一直提心吊胆。时间不等人,按照昨天的计划,一行人准备出发去田口村避难。
徐显从远处牵来了马,而严幼仪主仆则是把洞穴内的痕迹收拾干净,以防止追兵搜查到发现她们的行踪。
四个人很快悄悄地离开了这个暂时庇护过他们的洞穴,一路疾驰向田口村奔去。
天朗气清,不多时,两侧的树木渐渐稀疏,脚下的路逐渐成型,也逐渐有了村民经常活动的痕迹。
幸运的是一路无阻,远远地看到田口村的轮廓时,哪怕是徐显都露出了喜色。
“徐显,等等。”
严幼仪开口叫住了正准备加速进村的徐显,她神色严肃的说,“我觉得不太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