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如故人归
问题解决了,三个年轻人一前两后地走出村委会。刘白走在最前面,滔滔不绝地向他们科普:
“现在诈骗手段花样翻新,高科技都给你用上,这边骗孙大爷,那边不断给他儿子儿媳打骚扰电话,让他们不堪其扰关机,孙大爷联系不上他们,就中了骗子的计了。他们也属于是传统与现代相结合了......”
但后面的两个人根本没有听他说话。盛夏从羽绒服口袋里拿出烤地瓜,递给周寒阳,用水汪汪的小猫眼,巴巴地看着他,轻声问:“你吃吗?”
周寒阳露齿一笑,接了过来,不料此时刘白恰好回头,一眼就认出了还冒着热气的地瓜:
“诶?那不是我的烤地瓜吗?”他忿忿不平。
“现在是我的烤地瓜。”周寒阳大言不惭地把烤地瓜掰成两半,一半递给盛夏,另一半自己咬了一口。
“行吧,那既然你吃了人家东西,就替人办事吧。”刘白顺势说道。
“办什么事?你有什么事?”周寒阳露出一丝警惕神色。
“我本来要陪盛夏去她家老屋的,但是我现在要回所里去登记一下孙大爷这个案子的信息,你一会儿没什么事就陪她去一趟吧。”刘白答道。
“这事儿啊,没问题。”周寒阳松了口气。
“来,我告诉你在哪儿,盛夏离开那么多年了,估计说不清楚。”刘白细心地一一叮嘱。
周寒阳和盛夏把刘白扔回了山楂小院取车,然后两个人就驱车前往老屋。
很多年没有回村的盛夏对村里的改变十分好奇,她一直趴在车窗上向外张望,不时提问,周寒阳尽量为她解答。
“不好意思,我来这里也只有不到三年,有些事情了解得也不多。”周寒阳抱歉地说。
“你才来三年呀?我看村里人都很信任你,我还以为你来了很久了呢。”盛夏暗暗吃惊。
“我研究生一毕业就考到这里了,大家觉得我读书多,比较相信我说的话。承蒙大家错爱了。”周寒阳腼腆一笑。
“你是研究生?那到这个小村工作是不是有点大材小用?”听了他的回答,盛夏更加吃惊。
“不会啊,我就是学农学的,刚好专业对口。”周寒阳看向盛夏,眼睛弯成的弧度很好看。
“诶?你要是研究生毕业,工作三年,那咱们好像是同一届!我28岁,你呢?”盛夏数着年份问。
“我也28岁。”周寒阳答道:“我跟刘白是同一届,你们是同学?那咱们也是同一届。”
“太巧了!”盛夏为又找到一个同龄人而开心,紧接着她便想到这个同龄人昨天刚刚救了她,自己还没有正式向他道谢。
“对了,昨天我的车陷进雪地,是你救了我,我还没有正式感谢你,一会儿回去,我请你吃饭。”她惭愧地说。
“原来昨天就是你啊?那可真是更巧了,哈哈。”周寒阳看起来也很开心:“吃饭就不用了,你已经请我吃过烤地瓜了。”
“你还陪我回老屋,我还是要感谢你,还是要吃饭。”盛夏没有纠结烤地瓜算不算饭,而是另辟蹊径。
“这是感谢刘白帮我劝孙大爷,你不必算得那么清楚,咱们都在一个村子,互相帮助是应该的。”周寒阳说得很真诚,盛夏觉得他真的是一个很好的人。
“真对不起,我昨天还把你当成坏人,始终都没敢下车......就......不太礼貌......”盛夏声音越来越低。
“你做的没错,就是要有这种安全意识,万一我真是坏人,你一下车就把你抓走了,在安全面前,礼貌可以先往后退一退。”周寒阳肯定了盛夏的做法,但这句话让她听出了端倪:
“你不是这边的人吧?南方的?”
“你怎么知道的?我寻思我口音已经同化了呀。”周寒阳想不通是哪里暴露了。
“因为我们这边一般不会说退一退,会说‘稍一稍’,哈哈。”其实盛夏也不确定,但是没想到一诈就诈出来了。
“好吧,我摊牌了,我家是四川的。”
“哦,那怪不得你这么怕冷。”盛夏恍然大悟,但她心里想的是:周寒阳能有这样的身高,真难得。
盛夏家老屋离山楂小院并不远,一会儿功夫就到了。下了车,盛夏傻眼了。
这哪还是记忆中温馨的家?只见屋顶原本整齐的瓦片已经凌乱不堪,在北风中簌簌颤动。墙壁也早已斑驳,布满裂缝。门窗腐朽变形,感觉一碰就会掉下来。
推门而入,屋子里到处是灰尘和蛛网,散发着阴森的气息。屋内屋外毫无温差,盛夏发现有几块玻璃已经碎裂,窗台上堆满积雪。
“看样子是住不了人了。”跟预想的完全不一样,她的眼神里失去了光彩。
“你要住在这儿啊?”周寒阳问,盛夏只能看见他瞪大的眼睛,因为他一下车就又把自己包裹了起来。
“等天暖和了修葺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