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2 章

哪怕十一年过去，作为咒术高专学生的生活好像也没有太大不同。

咒灵还是往年冬季大差不差的数量，虽然没有人告诉镜华，但大家身上的伤痕都在诉说曾经发生了一些恶战。镜华猜想说不定这十一年间死去了很多咒术师，但社会上负面情绪依旧高涨，反而导致现在大家的工作量也没怎么减少。她甚至还没有来得及好好和自己名义上的新同学互相见面介绍，就要开始单独执行祓除任务。

“不能让我和忧太一起吗？”想到那个清隽少年对自己的初始好感度比预想高得多，而且自己恶狠狠发誓出去后一定要好好努力攻略的心情余韵未消，镜华忍不住对名义上的老师五条悟这样问道。

空气好像突然凝固了一瞬。

比起过去还是高专学生时的模样，现在的五条悟将那副圆镜片的黑色墨镜换成了眼罩，这下可以说直接把上半张脸的表情流露都遮盖了起来。以前透过墨镜的各个角度还能看见五条悟丰富的表情、眼角眉梢的情绪，但是现在的他只要不勾着嘴角就完全让人琢磨不透他的想法。

（怎么突然不说话了……）

镜华在这片刻的沉默中莫名有些不安起来。

（这个样子，他在想什么？要……用写轮眼看看眼罩背后他的那双眼睛吗？）

还没有下决定，很快，五条悟终于恢复了一开始的表情，比涂过润唇膏还要水润光滑的嘴唇微微上扬，他用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语气笑着说：“我都快要忘记了，你的确是个粘人的孩子啊。”

“……才不是。”

“喜欢忧太吗？”五条悟将手掌放在镜华的脑袋上轻轻拍了拍，有点像是拍宠物，或者说像是在安抚小孩子，“还是说因为没有好好陪你，稍微有点寂寞。”

五条悟的疑问句有些直白过头，镜华一时之间也无法确定对方的意图，只能答道，“因为我从来没有单独出过任务，以前都是杰在陪我。这几天也一直没有见到杰。”

“欸，真是难办，话是这么说，但真的会很担心现在的杰会带坏我的学生。”

“不要把我当成你的学生啊……悟。”又是这种口吻。镜华还没有完全适应曾经脾气超级难对付、同时也超级好懂的少年五条悟变成了现在这样的男人，如果不是为了攻略，当初在留影机里的他就会让失去记忆的自己好好斟酌是否要靠近对方了。

她不是没有见过令人无法招架又琢磨不透的攻略角色，因为是上位者，或者某些方面优秀得远远超过常人水准，不可避免会与普通人有一些距离感。随着世界难度的加深，那些角色也不可避免地会遭受一些苦痛，这让攻略的难度也开始上升。

但五条悟又显得那么不一样，拿上个攻略世界火影世界的众多角色来比较，就连太阳一般指引木叶村的波风水门，镜华也见过他某个瞬间情绪岌岌可危走钢丝的模样，五条悟却好像没有什么太大的创伤，精神在人前也一直很稳定，作为亲人大都健在，被家族宠爱长大、站在咒术界顶点的男人，五条悟真的就像他的称号一样——神子。

或许他没有幸运的普通人那样温馨美满的家庭，但他对一切都如此冷静、云淡风轻，小时候曾经遭遇暗杀这种事对他来说，连闲暇时候的谈资笑料都算不上，还没有等会儿要去吃可丽饼重要。五条悟拥有着无可置疑的强大精神与内心。

或许是镜华的妄念，或许是几年同窗情谊的缘由，虽然镜华自称是五条悟的信徒，但比起缩在他的羽翼下，此时见到身为教师的五条悟，她竟希望他身上的担子能够轻一些，她不想只是被神子庇佑，不想对方对自己散发那种“交给老师就好了”的感觉。

五条悟听到这样的话后手上停下了抚摸镜华脑袋的动作，因为空气又安静下来，镜华逐渐感受到按在自己头顶的那只手给予了自己精神上的些微压力。

是……错觉……？

“不要把你当成我的学生？”简直帅气到不应该是人民教师的咒术师重复了一遍，掌心离开了镜华的发顶，随后他微微弯下腰，好让镜华能够平视自己，同时手牵起了镜华的左手，让那每一处手指间的缝隙都被他的手指填得满满当当。

五条悟的手太大了，即便很修长，骨节粗细也非常有男性的分量，这种紧密的牵手显得粘人感过头。他用另一只手掀起了眼罩，和在留影机里一样的动作，即便看过无数次依旧会被震慑心魂的美丽蓝眸没有任何温度，是冷色调的苍空色，仿佛将天空海洋冻结在了无机质的玻璃容器中。

“是想和过去的同期生涯一样、被那样的我对待吗？”五条悟凝视着镜华，与她牵在一起的手缓慢变换着动作，交缠在一起的十指开始分离，两个人的小指勾在了一起。

“……变了好多。”

“什么？”那有些陌生的眼罩索性直接被自己扯下来了。

“悟，我突然觉得自己有点没用。”

“……咦？”这下是五条悟有些不知所措了。

“我没有留下更多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