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

咒灵……导致的结果大多都是让人睡眠不足、腰酸背痛、精神衰弱，咒术师一弹指就能消灭。就算有些人叫嚣着六眼出世导致咒灵变强，也没有到完全不能应付的地步。说不定拥有术式的人外泄咒力其实也会形成咒灵，就算来得慢，但破坏力更大呢？而且、咒术师都是疯子嘛！如果死时化为诅咒，听起来就很不妙……”

“这样啊，这么一想，我的想法……听起来就像是不是为了保护人类，而是为了……保护咒术师，”九十九由基摸摸自己的下巴，“减少咒灵，就能减少咒术师的工作压力与伤亡。”

“但是是否能减少咒灵，是否能减少咒术师的工作压力和伤亡，因为那样的世界还未到来，所以其实根本做不了保证，一切都是预想。”

“夏油君，你是怎么想的呢？”九十九由基转头看向一直没有说话的夏油杰。

“嗯？”因为九十九由基的问题没有指向，夏油杰只是发出了询问的声音。

“如果目的是为了保护咒术师，从而在各种意义上去牺牲非术师。夏油君、你讨厌非术师吗？”

“我……我不知道。”曾经可以坚定说出术师是为了保护非术师而存在的少年此时却无法给出像当初一样的答案，他垂着眼帘将浓紫的眼瞳遮去，刘海也散乱地垂落下来，将他的神色掩盖，“我曾经……认为咒术师是强者，非术师是弱者，咒术要被用来保护非术师，强者需要保护弱者……”

因为已经和镜华交流过内心的想法，此时的夏油杰再理一遍自己的思绪就容易了许多，“弱者特有的珍贵，弱者特有的丑恶，我逐渐变得有些无法接受……我想，我开始有些蔑视非术师，并且开始否定自己曾经想要保护非术师的理念。”

持续的闷热席卷整个空间，额角出了一层薄汗的少年将刘海拨弄开来防止影响视线，因为陷入了不怎么美好的回忆，他的表情也显得有些冷漠，“身为术师的终点太过遥远和模糊了，我现在有些不知道术师的意义是什么，我又在追求什么东西。”

九十九由基微笑着将手臂环抱放在胸口下方，静静聆听夏油杰的话语。

“但我也意识到，弱者有弱者的丑恶，强者也有强者的丑恶，”话锋一转，夏油杰抿着嘴唇，又轻轻叹了一口气，“我依旧为弱者的愚蠢感到恶心，只不过，我承认并不能单纯以强弱来判定一个人的罪，有些人虽然很弱小，但他们依旧能够散布善意，或者做出一定的贡献。有些人虽然强大，”讲到这里，夏油杰又想到了自己见过的诅咒师们奇形怪状的脸和引人反感的言行举止，因为他并不觉得能被自己轻松解决的诅咒师很强，“强大”这个词也被他讲出了讽刺的语气，“但他们依旧会做出残害别人的罪恶行为。”

“所以……我不知道所有人都变成术师的世界会不会变得更好，也不知道会不会变得更糟，”终于将刘海顺着头顶拨进原本向后垂顺的长发中，夏油杰仰起脸，光线映入他的双眼，让他的瞳孔都剔透得像是一块无瑕疵的水晶，“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讨厌非术师，倒不如说、我讨厌丑恶的人，讨厌愚蠢的人，讨厌会伤害他人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