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

“杰，不要当笨蛋啊——”镜华忍无可忍地在陷入沉思的同期面前不停挥手，“你以为现实就会改变了吗？”

“至少，会比原本的样子好很多吧。”

“不，完全不会的，”少女给出了完全否定的答案，“在现存的咒术师里，每个人的术式都有很大差别吧，就像硝子的反转术式和杰的咒灵操术，你们都是一级，但战斗力却不能单纯划等号，更不用说本身咒术师们就被划成了好几个等级。能力弱的人恐惧能力强的人，低等级的人恐惧高等级的人，这一切还是没有改变。何况、不是还有诅咒师的存在吗？所以这种恐惧的心理是怎样都无法消除的。”

“那接下来只有……让每个人的术式都变得一模一样，能施展出的实力也一模一样。”夏油杰顺着这个可能性继续联想着。

“没错，但是……”

“咒术是一种与生俱来的能力。”

异口同声说出这句话，两个人无奈地相视一笑，镜华接着说道：“杰会想要让所有人都拥有同样的术式吗？”

“放心吧，”夏油杰摆了摆手，他是个非常聪明的人，聊到这里顺便想明白了很多东西，“我也不是笨蛋，就算拥有了一模一样的术式，每个人的智商、性格和行事风格有差异，使用术式的思路也有差异，到最后，还是达不到所有人都拥有同样的实力这一条件，这个世界还是不会变得更好吧，纷争、误解、歧视、伤害……永不停歇。”

“一定有强者，也一定有弱者，强者伤害弱者，弱者伤害强者，在这一点上永远都不会改变，”简单总结了这个观点，镜华的手掌轻轻拍了一下当做此时的定点音，“我的家族曾经凭借这双被誉为看穿三界的眼睛俯瞰众人，也因为他人的猜忌、自己的野心一脚踏入坟墓，兴、衰，一切在拥有这双眼睛时就已成定论。”

“说到这里……我还是不明白你为什么会因为我而想到你的哥哥。”

“哈哈，因为杰和我哥哥一样都是黑头发，你看，咱们两个是同样的发色呢。”

“都说了并不是同为黑发就有血缘关系的。”少年挂着无可奈何的笑意，好脾气地应和着同期的胡搅蛮缠。

“杰一直都是很可靠的气质，比悟看起来可靠多了，应该会是很优秀的兄长吧。”

“这话听上去就像在说我比较显老一样。”

“杰超帅气！”

“是吗，又是直球啊，”夏油杰整个眉眼都弯得很柔和，“那么、我会陪你好好把整个家族都杀掉的。”

【攻略角色：夏油杰

好感度：72】

“好了——”刚刚得到对方愿意和自己一起杀人的不得了的承诺（玩笑），少女开心得脸颊都浮上了浅粉色，“我说了我的秘密，现在轮到杰来说自己的秘密了。”

*

困扰了站在术师顶端的男子高中生好几个夏天的，是每次吞咽咒灵球时让人作呕的感觉。

并非单纯是味觉上的荼毒，可以称之为纯粹负面情绪的集合、咒灵球在整个吞食过程中都像是暗黑史莱姆拖着软趴趴的身体留下了来过的痕迹，舌根、咽喉、食管、胃袋，不是咒灵球有味道，而是负面情绪浓烈到让他每一处与咒灵球接触的器官都难受到产生了尝到恶心味道的错觉。

聚集的盘星教胜利了。虽然之后五条悟成功反杀，但夏油杰也的的确确是被一个完全没有咒力的男人打败了。

“我……没办法分辨究竟是在苦恼些什么，但我最近的确有一点烦乱。”在聆听少女埋藏在内心的家族秘事后，夏油杰放下了强者的矜持、男性面对女性的矜持，为了表明自己的诚意，也认认真真组织语言描述着内心的秘密，“那些人的脸太普通了，我记不住他们的样子，却一直记得每个人都挂着让我不适的笑容，像对待英雄一样对我们鼓着掌。我知道他们不是在欢迎我们，而是在庆贺天元大人的存在没有被玷污，悟问我要不要杀了他们，但……”

“杰这种温柔的性格，可能会觉得没有意义吧。”

“居然用温柔来形容我吗？”夏油杰不置可否地笑了笑，他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但是，现在回想起来，我居然会偶尔幻想杀掉那些人会是什么样。”

“哦……”镜华发出了无意义的一声感叹。

“镜华，你觉得咒术师是为了什么而存在的呢？”夏油杰抛出了他的问题。

“在我看来，很多拥有术式的人都是被命运推着往前，走上了咒术师这条道路，”镜华坦然地将自己内心的想法娓娓道来，“高专里面的大家不就是吗？有些人是因为家系入学，有些人是被业内人士招徕。就像普通人也会被不知名的洪流推向某些道路，大家其实都有点懵懵懂懂的。像杰这样想要保护弱者的人有不少，但是想着可以接任务换取报酬改善生活的人也有很多，在我看来，咒术师为了什么根本不重要，只要做自己想要做的、行自己的道，尽量不要后悔就可以了。不是也有一些人虽然拥有术式，却回归社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