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温
雨声潺潺,教学楼屋檐处的滴水顺着芭蕉一路绵延至黎明月的头顶,又接二连三落在地上了,少年的时光似乎都是在雨天和夜晚中度过的。
高中时所在的城市是个连年下雨的地方,黎明月喜欢下雨,常趁着晚自习后的雨夜去操场旁边伫立着一大块雕刻校训石头的芭蕉林放松。
月上芭蕉,光影漫过宿舍楼洒到芭蕉林里,泛起黄橙橙的暖光,深处传来人说话的声音
“小月亮?这么晚了叫我们出来干什么”头上扎着一个冲天小辫子的阙惊清压低声音,凑向黎明月问道。
“哼哼,少废话,当然是叫你来做苦力的”
不等黎明月回答,祝千千张牙舞爪的跳到阙惊清面前,扬起一张大大的笑脸
“好兄弟,副班长,你不会拒绝我们的吧~”
阙惊清不买账,把校服外套脱下,甩到祝芊芊身上,撇她一眼,眉眼弯弯得开口
“好兄弟?哈哈,什么好兄弟,有事好兄弟,没事副班长是吧”
祝芊芊手忙脚乱的把外套披到只穿着睡衣的自己的身上。
来不及狡辩又听见阙惊清说话的声音,“小月亮,你今天上午怎么了”。祝芊芊也转身搂住搂明月的肩膀等她回答。
黎明月盯着操场上雨后留下大大小小的水坑沉默半响,才回过神来“……我没事”
没事?阙惊清和祝千千对视一眼,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黎明月一向是一个很有主意的人,今天反常的沉默,难道还在为上午阙惊清不告而别的事生气?看现在的样子也不像阿。
思索着,阙惊清的声音又从耳边响起来“是不是我上午不告而别让小月亮生气了”
活泼的少年音夹杂着些许委屈,黎明月听的好笑,正想解释,又听阙惊清和祝芊芊的声音一并响起。
“噫,你好茶”
“我不告而别其实是有原因的,是学姐叫我去记艺术节的校园歌手大赛的事。”
校园歌手大赛是艺术节里的一个特色项目,同台的还有汉服展出和舞剧欣赏,然后才是在校园里进行艺术画展的投票和即兴拍卖。
艺术节要到了,这样说的话,他的生日也快到了。黎明月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想起他了。
唐曙光,一个即熟悉又陌生的名字。他既可以是A中的年级前十三好学生,也可以是连年拿国奖的省状元预备役,还是……黎明月高中的初恋。
说是初恋,其实双方都没表过白,甚至知道的人也很少。直到高三的那次意外,那次意外直接导致他们俩在主席台的红旗底下站了整整一个升旗仪式,顺便念了一道的自我检讨。
其实写自我检讨的时候,唐曙光是很不耐烦的。
同学都说唐曙光是一个温和疏离大学霸,除了身体不好不能经常打球,他成绩好,家世容貌样样第一,被A高戏选为校草,是大部分女生心中的那个唯一。
至于为什么是大部分?黎明月只觉得个人有个人的眼光吧,就比如说她同桌,旁边的这个蓝白校服的冲天辫少年。
少年叫阙惊清,她们班的班草,年纪上也有不少的小迷妹。叶芊芊经常说他是绣花枕头不是毫无根据的。
阙惊清也是艺术生,和叶芊芊一样学的是美术,常常喜欢搬他那把被颜料污染过无数遍的渔夫凳,往那一坐就是大半天。
这半天他也不闲着,该画画的画画,该聊天的聊天,但除了画画之外,文化成绩简直是一塌糊涂,体能训练也是常常跟不上趟。
明明每天能背着那么重的画包上楼梯,可一旦考800米对他来说就是痛不欲生的体验。
黎明月能及格的分数,叶芊芊只能叫把800米跑完了,所以叶芊芊才说阙惊清是跑到800米半路晕倒,被小迷妹和体育老师一起抬去校医室的低血糖绣花枕头。
想到这儿,黎明月又抬头去看少年。阙惊清正靠着校训石块闭眼假寐。叶芊芊在捡芭蕉树落下来的花。
就这么一会儿,她已经捡了手捧花那么一大把。她把花拿给黎明月看“你闻,是不是可香了?”
黎明月点点头“那当然,也不看谁捡的花,我们芊芊捡的花,那自然是赠人芭蕉花,手留余香啦”
叶千千就捧着花冲她笑,阙惊清也凑过来了“什么花这么香,让我闻闻”
叶芊芊得意的给他展示手中的花,然后就看到里面有一两只极细小的虫,顺着花蕊爬到了她的手上。
“阿——!”
“我趣怎么了”阙惊清正接花呢,抬头就看见叶芊芊突然瞪大双眼起来尖叫,然后就是劈头盖脸的一阵花雨。
“什么东西,有鬼吗”阙惊清被她叫的毛骨悚然,忍不住扭头看看身后。
叶芊芊正跑呢,一边跑一边回头,突然听到身后说有鬼,她叫的更大声了。
叶芊芊一叫,本来没觉得什么的阙惊清就总觉得背后有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