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章

早饭吃的一团乱麻，娄满没心情出门挑礼物了，楚清染也没心情邀宴寻忆游湖了。

楚清染打道回府，想要查一查自己没处理得当的那几桩风流债。

娄满去卧房把针线拿出来，她昨晚突发奇想，想舒观的女儿属兔，就缝个兔娃娃，刚把兔子的衣服缝好，上面的花样还没绣。

她一边绣花，一边分心与宴寻忆聊闲天，“过不了几天我就得走了，不如你先留下来。”

宴寻忆闻言愣住，猛的抓住娄满手臂，猝不及防害她差点没扎到自己。

宴寻忆连忙撒开手，“抱歉......”

娄满睨他一眼：“没事。”

宴寻忆垂眸低落，显得更懊悔了，“我以后会小心。”

“不必放在心上。”

娄满观他神色，猜想可能是楚清染把人吓着了，楚清染那架势着实太激进。

宴寻忆不知所措地看向娄满，黑黢黢的瞳明亮清澈，弥漫着氤氲的雾气。他目光灼灼，好似期待娄满给他一个回应。

可惜等了半天都没有。

宴寻忆心底生寒，犹记得从前，曹冠英最常评价他的便是“铁石心肠”这四个字，如今看来，娄满才比他更合适。

宴寻忆面上不敢显露分毫，仍旧装的坎坷不安，“那你这次要多久才能回来？”

娄满盯上那副漂亮的眉眼，没能狠下心来对宴寻忆不管不问，安抚道：“用不了几天，我就是去探望我的一位朋友，也不是我不想带你一起去，实在是我这位朋友跟别人有些不一样，她性格疯魔，做下诸多恶事，被人封在一座仙山，周遭遍布结界，常人无法靠近。”

听她这样说，宴寻忆心中寒意散去一些，却也奇怪娄满怎么还有这样一位朋友。

他问：“既然那人做下诸多恶事，姑娘为何还要与之结交？”

娄满叹息一声，脸色有些无奈。

她虽不是什么大善人，也绝不是作恶多端的恶人，甚至遇到不平事，还会插手管上一管。

只是，世人固有私心，她虽生非凡体，可心却还是俗的。

娄满道：“我与她交好之时，还不了解她的品行，她待我极好，只是利欲熏心，为攀高位，害了许多人，我知道的时候已经无法挽回了，只能眼睁睁看她被关起来。”

将要远去东都，再回来时，便是与谢奎同归于尽之时，趁着有时间，娄满想把想做的事都做了。

宴寻忆不解，他在娄满面前一贯隐藏本性，难道娄满竟对这种事毫不在意吗？

他又问道：“从前你不了解，可现在你以得知她是恶人，还愿意与她来往？”

娄满笑了笑，“愿意，我又不是天之圣人，自然无法免俗，她做下的恶果，我有所耳闻。她待我的好，我确是真真切切感觉到的，世人皆可对她唾弃咒骂，避之不及，唯独我不能，我得了她的好，却反过来抨击她，岂不是狼心狗肺？”

宴寻忆深深看她一眼，大概也知道她为何这般行事。

她的命太好，不知世间极恶，不了解冰碴落在身上是何等滋味，大雪皑皑，也只会守着火炉赏景。

可惜，世上没几个人能像她一样，世人都各有各的苦难与不幸。而她唯一的苦难，大概就是她离世的师父，除此之外，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肆意妄为惯了，所以她也习惯把自己的感受放在第一位，行事作风亦正亦邪，有时会令人无法理解。

“等我把这小衣服做完，明日再去挑礼物如何？”娄满咬断丝线，头也不抬道。

宴寻忆自然没有异议，永远百依百顺，“都听你的。”

黑心莲惯会伪装，娄满意有所指道：“你这般样貌，又这般性情，怨不得别人看上你。”

宴寻忆闻言骤然变色，猛的跪在地上，迫切道：“姑娘，你与我有救命之恩，我永远不会违抗你的意思，你若想将我送给楚阁主，世上不过多个心死之人。你若将我带在身边，为奴为仆，我心甘情愿。”

他将此番话说的真切激动，到底含不含一两分真情，娄满心中自由考量。

她笑了笑，饶有趣味地盯着宴寻忆，问：“你应该早就知道楚清染的心思了吧。”

宴寻忆有些难以启齿，“......楚阁主的心思，实在不难看出，我......”他顿了顿，直勾勾看着娄满，“不管姑娘身在何处，我永远心系姑娘。”

娄满稀奇道：“就因为我对你有救命之恩？”

宴寻忆愣了一瞬，羞臊地垂下头。

娄满心中明镜一样，为了脱身开始装了，这眼神，这姿态，即便是假的，也实在令人心中不忍......

娄满端详这张冠玉般的脸，慢悠悠地说：“为奴为仆？这是你说的，我可没有逼你。”

宴寻忆眼神一亮，跪着前行两步，在娄满身前道：“是我甘愿。”

娄满支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