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生
,如日出之时天边洒满绚丽金黄色日光,夺目而又耀眼,好似随时都吸引着行人目光为他的绚烂停留。可就是在这张俊逸的脸上,生了双含情眼,抬眼轻笑间,眼眸里宛若有水波流淌。
“多谢陛下。”叶清宵从唇齿中缓缓吐出这几个字,纤细的身子站得笔直。
谢在州展颜轻笑,这笑声在威严肃静的大殿上格格不入,噙笑意的眼眸落在叶清宵纤细的腰肢上:
“听闻莒国男儿大多生得清秀,今日一见果然如此。朕赐个妃位给四皇子如何?”
张大人纵然经历过不少风雨,也被南月国的皇帝这番言辞震惊到,几张老脸憋得通红。
他的眉头用力拧成“川”字,不过他直愣愣地站半天,胸口起起伏伏,牙齿紧咬着下唇一字未吐。
叶清宵早知谢在洲此人离经叛道,却不知他竟然在朝堂之上扬言要封一个敌国质子为妃?这简直是罔顾人伦,也不怕丢了南月的脸面。她挺直羸弱的腰板,压低后的声线听着倒真的是雌雄莫辨。
“我此次为质,代表的是莒国求和的诚意,如若南月国不接受也犯不着如此羞辱。我虽病弱却也是七尺男儿,既能提笔安天下,也能马上定乾坤,独独不能屈于后宫。”
叶清宵不想挑起两国战争,她不是骠骑将军也不是莒国公主,她是质子梁子煜。如果让莒国陷入战争,她良心难安。可谢在洲此人说话实在可恨,她不反击,至莒国脸面于何地?
谢在洲一时有些恍然,这个质子和叶清宵是一个性子,有仇必报。
“既然要拿出诚意,那为何不能作朕的妃子?是瞧不上朕,还是瞧不上南月?”
张大人站了出来,双膝重重地磕在地板上,声音的尾调发着颤,“陛下乃人中龙凤不假,三皇子他疾病缠身可却没有龙阳之好。”
谢在洲像听不出张大人暗讽他有龙阳之好是一种病,他只是懒洋洋地打断张大人,“原来是三皇子,只不过疾病缠身又如何?养在朕的后宫会让他的疾病加重吗?后宫寝殿甚多总有一个适合三皇子修身养性。”
傅绍然站了出来,他略微躬身行礼后,语气平和地问道:“陛下可是真的心仪梁公子?”
“若是真的心仪,纳为妃子也不是不可。”
叶清宵抬头,满眼错愕。她不明白师父缘何助纣为虐?
满朝文武皆是一愣,不知傅太尉为何不仅不加以劝阻,反而推波助澜。如今太尉手握重兵,即使是指鹿为马,他们也不敢嘲笑。
过了一会,谢在洲笑道:“朕只是随口说说,傅太尉莫不是当真了?”
众人悬着的心终于落地。躲过一劫的叶清宵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听闻傅太尉为叶大将军修了一座府邸,坐落于城郊。如今叶将军已死,依朕看梁公子住进去正合适。”
原本有所缓和的气氛,再次紧张了起来。
叶清宵是万民仰慕的将军,五日前才身亡,把她的府邸给一个敌国质子实在是愚昧至极。滑天下之大稽,这让别人怎么看待南月?
殿内静默一瞬后,响起了交谈声。站得近的几位大臣开始互相使眼色,有人低声怂恿着身旁的人当出头鸟,有人跃跃欲试。
“臣正有此意,府中一切早已安排妥当,梁公子今日便可入住将军府。”
出乎意料,傅太尉的声音响起了。
谢在洲望向傅绍然的脸上带着惋惜怜悯之色,语气听着却像是嘲讽,“哎,叶将军英勇无畏,齐明岑医术了得,没想到二人都死于一场瘟疫。实在是可惜,可悲,可叹。”
齐明岑,她的师兄。
师兄为何也死了?叶清宵忍不住喉咙发涩,身体入坠深渊,手不自觉地颤抖。
她的手脚冰凉,她是怎么死的没人比她更清楚,可为什么到了谢在洲嘴里就成了感染瘟疫身亡。她的手下意识抚上自己的脖颈,似乎上面还缠绕着洁白的绢帛。
谢在洲声音懒散,“听闻莒国将领都害怕有‘玉面将军’之称的叶将军。”谢在洲眼中却满是轻佻,道:“不日便是叶将军的落葬之日。梁公子和使臣们去悼念是次要,主要是安抚傅太尉。”
“叶将军是忠义之臣,我一个外邦人恐不合礼数。”叶清宵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回道。
谢在洲:“你的意思是朕不懂礼数?”他目光扫过叶清宵,“既有诚意求和,为妃不愿,安抚太尉不愿,朕不知莒国的诚意何在?”
张大人道:“三皇子不懂南月国礼法,还请陛下恕罪。”
“那依你的意思梁公子这是愿意了?”谢在洲道。
叶清宵接收到张大人的眼色,知道无论如何也推脱不了,“梁子煜多谢陛下抬爱。”
谢在洲打了个长长的哈欠,一脸困倦,“无事便退朝吧,朕乏了。”
眼见谢在洲要离开,傅绍然道:“陛下,爱徒生前视你为知交,两日后还请陛下能前来送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