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姐姐，赶紧起来。上学了。”叶秀敏睡眼朦胧推着鼾声大震的陈璇，揉了揉惺忪的眼睛，起身越过她摸黑穿衣服。

“好烦呀，天都还没亮？”昨晚心烦意乱，翻来覆去睡不着，现在睡得正香却被中途打断。有起床气的叶秀倩把被子盖过头顶，埋在温暖舒适的被窝里，非常抗拒。

“嗯？往常这个点你已经开始烧火了。”一句简短的埋怨如平地惊雷般炸醒了睡梦中人，她一个激灵翻身爬起来，惊觉周围环境乌漆麻黑，根本不是自己温馨敞亮的房间。

怎么还跟昨晚环境一摸一样，真是撞鬼了。这时叶秀敏穿好衣服，用火机点亮昨晚燃了半截的蜡烛，屋里顿时亮敞起来。叶秀敏担忧地摸了摸她的额头，“不怎么烧了，今天我帮你煮猪食吧。”说实话她觉得自己姐姐脑子转得有些慢，整个人木木的，可能大病后需要时间痊愈。

“什么食？”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自己都还要给猪做饭？她确实忘记了这个时代，作为家庭生产资料与财富象征的猪猪吃得比人好，睡得比人香。

“猪食呀。”叶秀敏重复话语。

陈璇忍不住腹诽，什么猪饭还要本人亲自做。在21世纪，她可是天天吃着妈妈，也就是叶秀敏精心烹饪的香香饭菜，眼前这位小少女还会想法子钻研各种新菜给她补营养，呜呜呜呜呜。落魄凤凰不如鸡呀。

“赶紧起来吧，不然会迟到了。”叶秀敏再次发挥爱姐精神，抓紧时间替她干活。

见叶秀敏麻利地踏出房门，叶秀倩回过神来深深叹息一声，一股复杂的情绪交织成群，难以置信自己真的穿越了，这是什么牛鬼蛇神的奇迹。

随手捡来床上的衣服，这什么粗布衣服？毫无生机颜色。磨磨蹭蹭收拾好后，一身布衣服，摸擦着肌肤，她走出房间才整个打量整个屋子。砖房，中间堂屋左右两边四个房间，一间厨房、一个猪棚、还有一个鸡舍。跟记忆中姥姥家的房子一模一样，不过缺少一些现代家具家电，在这个时代，算的上天价物品。

叶秀敏已经煮好了一大桶猪食，准备倒进猪槽里，小小的身板手脚十分麻利，咬着牙举起大大的桶从高往里倾斜倒。她赶紧去帮忙，才发现好个家伙，养了五头猪。就算她没有实地生产经验，也知道伺候好五头猪对普通一家人来说是多大的活量。

完事下来自己累得满头大汗。她用手扇着风心酸一阵，不行呀，肩不能扛，受不能提的自己完全在受罪。

“姥姥姥爷呢？”突然意识到自己说出不符合身份的称呼，机智的捂住嘴巴对上叶秀敏迷惑的表情，“他们在大运河那边呢。”

“不是，我说爸妈。”大云河那边是陈璇姥姥的母家，叶秀敏会错意了。

“早出去点玉米了。待会儿还要回来吃早饭，给他们留着就行。”她又拉着陈璇从猪棚到厨房开始做早饭。陈璇跟无所事事的大爷一样，在厨房里看新奇，东一榔头西一榔头，把盐罐子掂在手里打量。她认识这罐子姥姥一直在用，轻轻抚摸，穿越时空的触动哽咽感喷涌。

两人吃过早饭，一碗清水稀饭加两碟咸菜。背着竹兜去上学，里面杂乱地躺着几本烂糟遭的书，还用简单粗糙的书皮包着。

天已经亮了，半夜下过雨，路早已成了稀泥巴路，坑坑洼洼，没粘上泥点子都不算完整。一路上越来越多的孩子背着各种类型书包加入她俩，有各种碎布缝制做的，有像她俩这样的小竹兜，还有手里直接拿着书。

一个比她高一点的壮实男孩，肤色偏黑，自右边靠到叶秀倩旁，稀松平常询问：“娇娇，你昨天滚下池塘啦？我好担心，本来想看你的，嘿嘿。”听起来两人之前关系就很熟。

“但是妈妈守着我写作业，就去不了了。”说到这儿，不好意思地摸着后脑勺，似很是抱。

“嗯。”秀眉轻拧，她僵硬地回答道，忍不闪躲，毕竟自己也不是二姨。二姨的小名确实叫姣姣，这个字用当地方言发音类似于傲气，倔脾气的意思。

她身体小小，儿童孩子，可心灵年龄已经靠近30岁，一群孩童缠着她问东问西，人都不在一个频道。心烦得很，妈妈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前面跟她玩耍伙伴有说有笑，她抗拒地委婉推脱，“能不能不要问了。”

那男孩热心地替她揭围，驱散开四周的小学生，“陈平虎，你是不是喜欢秀倩。”不知哪个小女孩打趣，其余人笑嘻嘻地看着他俩。

陈平虎？是妈妈口中念叨过几次，姥姥村子里的“虎儿叔叔”吗？有一点印象，

小学生即使对爱情、喜欢这类敏感的情感，发育迟缓，可陈松对叶秀倩掩不住的示好行为，帮她忙东忙西，大家心里跟明镜似地心领神会。陈松下意识否认，手乱挥舞着，脸不自觉地涨红，连着脖子红成一片，整个人话也说不直，“别，别乱说。”

不是很自认地摸了摸鼻子，随意找了个话题，“娇娇，你作业写了吗？”

“写了。”她含糊过去，她二姨真挺受孩子们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