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

卲衍就是这个时候醒过来的。

她只用了两秒钟的时间，就让自己的眼神从茫然变为清澈，她摸了摸自己额头，朝张璋摇摇头：“我没事。”

只要通关了就好了。

卲衍起身，像没事人一样溜达出去，没一会儿就拿了几件不知道从哪个木偶人身上扒下来的侍应服，丢给陈斯。

岳小胖拖着NPC出门，念婷牵着儿子的手，跟在卲衍身后有说有笑，大家只要看见卲衍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就有了主心骨，好像什么事情都能解决一样。

只有张璋，她站在人群之后，心里第一万次懊恼——什么时候，她才能帮得上卲衍的忙？

吃过早饭，在木偶侍应的监视下，所有玩家再次踏入那个噩梦一般的马戏团主帐篷。

帐篷里仍旧别有洞天，一片漆黑中，浓重的血腥味令人作呕。

这次岳小胖学乖了，硬拽着NPC找了个靠后排的位置坐了上去，陈斯扯着嗓子跟岳小胖吵架，但奈何吨位不如人，岳小胖四肢往他身上一缠，他动都动不了。

默默乖乖地坐在卲衍和念婷中间，闭上眼睛准备打瞌睡。

张璋抬头四望，发现昨天还满坑满谷的座位如今已经空了三分之一，很多NPC虽然人坐在座位上，但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怎么的，已经没有了任何动静。

她打了个寒战，不敢再看。

“先生们女士们！”小丑坐着小马车，在音乐与欢呼声中登上舞台：“欢乐马戏团欢迎你们的到来！”

“我是马戏团的团长，即将为你们带来最最精彩的表演！”

因为今天坐得比较远，所以张璋摘了眼镜，竟真以为小丑坐的马车是一个小狗熊拉上来的。但她擦干净眼镜，戴上细看才发现，原来拉马车的小狗熊，是一个被锯掉了腿，下半身被按上轮子，身上披着熊皮的人。

念婷默默捂住了儿子的眼睛，念婷淡定地把眼镜又摘了下来，岳小胖表情扭曲地转移了视线，目光放在身边没命鼓掌，兴奋得满脸潮红的大傻子陈斯身上。

“哇哦，我们的魔术助理猩猩先生，已经迫不及待想要上台与大家见面了！”

小丑话音未落，众人头顶一暗，岳小胖忍不住缩了缩脖子，有什么东西擦着他的头皮掠了过去，热乎乎液体滴在他的额头上，等黑影过去，他伸手一摸，满手是血红。

射灯晃来晃去，依次投射在黑影身上，黑猩猩甩着长得过分的手臂，跳到了舞台上……

“卧槽，猩猩换人了？”

帐篷里音乐声震耳欲聋，掌声与欢呼声不绝于耳。张璋戴上眼镜定睛去看，头皮一紧。

“这是玩家。”张璋压低了声音对卲衍说。

岳小胖扭头去看她，身上的鸡皮疙瘩集体起立：“不会吧？你怎么知道？”

张璋佯装冷静，将冰冷的手指藏在手心：“昨天吃饭的时候我见过他，他的表现很明显不是NPC。”

念婷紧张起来，紧紧攥着儿子的手：“玩家也会被拉走做成动物？”

岳小胖攥紧了拳头：“那个玩家一定刚被制成动物不久，伤口还在往外渗血。啧，也不知道他有没有队友，会不会去救他。”

只要他的队友晚上去救，再苟过一晚，通关前就算玩家只剩了一口气，通关结束他就能完全恢复。

卲衍抿起嘴唇，目不转睛盯着舞台。

不知道今天能不能看到许冬天。

“精彩”的表演轮番上场，当一条被蟒蛇吞了大半身体的“美人蛇”游动身体，下台去后，威风凛凛的“狮子”终于再次走上舞台。

卲衍直起身子，看了过去。

“狮子”的前半身体动作比昨天迟缓，仔细观察，卲衍发现是许冬天身上又添了许多新伤。隔得太远，卲衍看不清许冬天的表情，但她分明看见他的两只手臂鲜血淋漓，似乎是被人生生撕下了上面的皮。

“我们的狮子先生今天状态不佳，很遗憾不能为大家表演跳火圈。”小丑说到这里，厚重油彩下的脸露出狰狞表情，他挥动着手里的鞭子，高声道：“但是，狮子先生怎么舍得辜负热情的观众呢？”

他猛地一鞭子抽在“狮子”身上：“所以！今天的狮子先生，决定为大家带来平衡木！”

小丑话音刚落，新鲜上任的“猩猩助理”从后台退出来一个一掌宽三米长的平衡木。

在小丑鞭子的抽打下，“狮子”步履艰难地跨步，许冬天用他血肉模糊的双手，撑着两个人的身体，抓住了平衡木……

卲衍几乎能看见许冬天被挤压到变形的双臂，和他痛苦的表情！

“快点！快点！”小丑的鞭子密集地抽打在狮子身上，表情扭曲中带着一丝快意，像是非常满意能在狮子脸上看到痛苦的表情：“你这头没用的狮子，要是你敢从平衡木上掉下来，今天我就剥了你的皮，把你烤成肉干！”

狮子在密集地鞭打中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