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重生了
就这么草草结束了一生。
这就是他们的结局了…不明不白,不清不楚,
还有很多未解开的谜题,还有很多未来得及做的事,说的话。
白白蹉跎了岁月,错付了时间,在最冷的时候死去。
都过得很凄凉。
可是…俞可泊闭上眼睛再睁开眼睛,
并没有重新投胎,也没有去到什么阴曹地府,
没有走上奈何桥,
而是…回到了,一条热闹的街上,
一条她非常熟悉的街,
那个她第一次和他重逢的地方。
之所以说是重逢,
是因为她其实一直有个秘密,
她一直都没有找到机会告诉他,
他应该也已经完全忘记了。
他们曾经在年少时就遇到过一次。
她的名字也其实是他给取的。
只不过他应该是完全忘了吧。
她原来是没有名字的,连姓也没有。
就被那位捡到她的好心的婆婆换做小妹。
婆婆不认识字,自己也没有名字。
年轻的时候随夫君的姓,一直被唤作“吴娘子”,
后来夫君死了,自己也老了,也就被别人叫做“婆婆”,
所以对于取名字这个事情实在是不太懂。
叫别人起个名字吧,别人总是看她一眼,
就说一个类似于“怜儿”“飘儿”之类的名字。
听起来就很可怜,婆婆当然是不允许的。
于是就叫她”小妹”,
确实,她长得显小,光从面相上看,
总比同龄的女孩子要显得更稚嫩一些。
叫这个也挺可爱挺合适的。
但是…她还是没有名字。
她从小就跟着婆婆,
婆婆教她生存和为人之道。
之所以把“生存”和“为人”分开,
是因为…这两个…
或许对于她而言并不是一个东西。
所谓“生存”,自然就是活着。
所谓“为人”,自然就是正直地无愧于心地好好活着。
婆婆说,对于她们这样的人而言,
这两件事情其实是有冲突的。
她们要想好好活下去或许真的是必须要不择手段的。
除了教她以上两样,婆婆还教了她画画。
在那个时候,流行写实画法,婆婆也非常擅长,
也当然希望这种技艺可以传承下去。
那种绘画技法叫“皴(cūn)法”,
是一种极其细腻的画法,
把山石峰峦树木的一切纹理都被细细地描绘。
画出来的画也别有一番意境。
突然有一天,两人卖画的摊位上来了个奇怪的客人。
一位俊朗的小公子买了一副山水画和一副其他的画。
山水画是她和婆婆一起画的,山和树是婆婆画的,云和水是她画的。
那副其他的画…
之所以说是其他的画…
是因为那…
画得实在是有些糟糕。
只能勉强看出是一条鱼。
是小妹画的。
她当时刚学不久,画艺有限,所以能让别人看出是一条鱼其实已经很不错了。
摊位已经许久都没有接过这样的大单子了,
那幅山水画是整个摊位上卖得最贵的一幅。
他却毫不犹豫地付了钱,出手阔绰。
当时她就知道,看到他那不俗的衣服和身上的精贵的挂饰,
就知道这是个很了不起的人物。
那是她第一次见到他,
也是她第一次知道那首诗,
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名字也可以有那么美的一个来历。
只听见他望着自己,
用她这辈子听过的,
除了从婆婆嘴巴里说出的话之外的,最温柔的话语,
轻声吟诵了一首诗。
“苇萧中辟户,相映绿淮流,莫讶春潮阔,鸥边可泊舟。”
然后便说,“那…不介意的话,我给你取个名字,可好?”
“好,公子说便是…”
“那…这鱼是你画的吧,你就姓余吧。”
“你的名就从那首诗里找…”
当时的她不知,他其实是想给自己取名字叫“余淮流”或者是“余春潮”的。
因为听到那个“余”字的时候,只听到了读音,没有听到具体是哪一个字。
所以后来理所应当地认为如公子这般的了不起的看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