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刚过不久,常笙就感到身后的竹筐一下下撞着自己的后背。她本想马虎过去,稍稍挪了挪身子接着睡,不料那兔子半夜精力这么充沛,硬扛着符咒也要搅常笙的美梦。
本不想理会,却突发发现眼皮好似透着一丝光亮过来。可她睡前分明是熄了灯的。背后瞬间起了一层冷汗,常笙一动不敢动。
“既然醒了,就谈谈吧。”
这姑娘睫毛抖出的风都要把沈徊吹感冒了,他实在不能容忍这等拙劣的演技。
常笙心中叹气:灵兔果然有主人,自己白忙活了一场。
听那声音虽然清冽干净,但威压甚重,一听便是个有身份的人。又有这样一只灵兔,还无视了观主的禁制,怕是个更强大的神启者。
那他该不会为难一个道观孤女罢?还他灵兔便是了,说不定他可以救我离开这里?
常笙慢慢睁开双眼坐起身,背上的冷汗离了被窝又激起一股寒意,她打了个哆嗦,努力看清那坐在桌边的人。可惜烛火太昏暗,那人又坐在背光处,只看得出身姿挺拔。
“神仙叔叔,许是您的灵兔雨天迷了路,才闯进我的屋里伤人。我只是把它抓起来防它再走丢,想着明天再去找找有没有失主。”
“您看我这屋子是不是空空荡荡的。”
“空就是了。这灵兔可是几乎把我所有的家具都撞坏了,但我也不劳您费心,我自己处理就好了。”
“您放心带着兔子回家便是了,我今天什么都没看到……”
常笙秉着嘴甜好活命的原则,一边小心翼翼的絮叨着,一边偷偷观察那人,甚至还挤出了两泡眼泪,眼眶红红,怎么看都是无知少女一个。
只听那人轻哼一声,缓缓站起身来。一步一步走入光中,靠近常笙的小床。
这人可真好看啊,常笙一时有些呆怔。他一头乌发高高扎起一个马尾,一些碎发散落额前。脸庞看起来不过十七八,却没有青涩稚嫩之感,不知老天是如何镌刻的这五官,怎能这样正正合常笙心意呢。
随着那人渐渐走近,胆大的常笙竟逐渐有些心猿意马起来,全然忽略了来者身上越来越重的杀气。
但很快常笙就清醒了,因为这神仙叔叔,右手迅速的抽出了一把剑,只见剑寒光一闪,她还没来得及反应,胸口已被抵住了。
“还要装疯卖傻?十年前心火教的常掌门是你何人?当年那场大火你为何不在场?”一边问,男子一边把剑往前抵了抵,剑的寒气透过薄薄的里衣直往常笙心里钻。
这可当真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常笙本想着既然心火教已然覆灭,自己大可以守着这个秘密安稳度日,谁料当天就被人抓了个现形。
那人明显有备而来,也不会放任常笙兜圈子,性命攸关,她抿了抿唇垂下头:“大人,我确实是常掌门常庆德的女儿,常鱼儿。”
“火烧不周山时我将将十岁,事发前我与爹娘赌气离家出走,并不知晓内情。我所言句句属实,绝不敢欺瞒您。”
常笙其实还想说,在原主的记忆中,心火教算不得什么□□,只是后来事情的发展越来越不受控了而已……这也直接导致了原主与家人生出嫌隙,离家出走。但眼前这人立场不明,常笙不敢贸然将所有和盘托出。
男子听罢轻哼了一声,剑抵的更近了:“若你单单是心火教余孽也就罢了。当年不周山死了十数万人,你竟还不知悔改,继续用在那□□学来的东西害人。你都害了何人?”
常笙惊讶抬头,对上一双幽深的眸子:“害人?冤枉啊大人。是因为白天的事么?我并未沾染邪祟,那是个误会……”
看着双眼通红表情真挚的少女,沈徊胸中怒火翻腾,这女子倒真是演戏的一把好手!若不是还有诸多谜团还有待靠她寻些线索,真想一剑结束了她的性命——这个看起来娇娇软软的姑娘,竟给他下了整整七年的恶咒。
沈徊强压情绪,沉声质问:“你不知我是何人?你给我下那恶咒,是为父报仇?”
这男子说的话,怎么她一句也听不懂呢?常笙满脑子问号:“你认识我爹?你杀了他?什么恶咒?我不是,我没有。”
沈徊有些动摇,看人的本领他还是有自信的,眼前这姑娘,好似确实不知他是谁,也不知毒咒之事,可那灵兔又不会出差错,到底哪一环出了问题?
可怜自己这些年因为那恶咒过得狼狈不堪,自己今日终于驯服这只灵兔,喂了自己的血给它。灵兔食了血液后,便可带着自己寻到毒咒起源。
下午灵兔便引着沈徊来到了这座小院,知道小院的主人是常笙后,他更确定了她就是那幕后宵小。实是因为就在几天前,沈徊就查出了常笙身份存疑,极有可能是那心火教的漏网之鱼。
可沈徊潜进屋后观察了半个时辰,几道蹩脚的符咒便能困她在屋内,这姑娘始终毫无察觉地呼呼大睡,还给那灵兔做了个窝,委实不像那等心思深沉手段狠辣之人。
常笙看到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