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杖
了,这还是头一回嚎了大半宿呢。”
“是啊,西北的狼最是凶,越往北狼群越多,我听说这一带每晚都有狼吃人啊。”
“那我们晚上在村子里过夜还安全吗?”
“不安全也得过啊,按这群废物们的脚程,能在天黑前到下一个村子都是好事了。”
“我有在塞城谋生的同乡说,北边的呼莫尔部族和南边的克塔部族最近可能要打起来了。”
塞城是我朝西北边境线上的城池,在陆凝现有的所有记忆库中,这也是他们这个流放部队最终的目的地。
“啊?他们不都隶属于那个什么穆斯可汗吗?”
“害,那都是名义上的,匈奴内部大大小小百十来个部族的,可都乱着呢。尤其是越往北这苦寒之地,越是混乱,几乎是在边境为非作歹。所以朝廷这几年才流放这么多人来建城墙。”
那人喝了口水继续说道:“其实上面的人根本不知道,这条路经常遭到那些匈奴的烧杀抢掠,只要运气不好撞见了那就是个死。”
一旁年轻的官差明显是被吓破了胆,腿都有些颤抖,“那我们这一趟不是小命不保?”
为首的那人叹气道:“只能祈求老天爷让我们运气好点了。”
“头儿,你说晚上的狼嚎是不是也是那些沙匪在警示我们啊。”
“呸呸呸,可别瞎说。”
“别多想了,看着他们原地休息会,我闹肚子去方便方便。”
闲聊的几人散了,陆凝也听够了坐下原地休息。
“小姐,喝点水吧。”
陆凝接过小芝递来的水袋,润了润冒火的喉咙。
她刚才听到了官差说的事情,思考着是不是可以借着这个机会逃跑。
但仔细想了想,想要完成这件事的难度太大,先别说自己两条腿能不能跑得过马,就算是所幸逃得了,没食物没水她要怎么办,跟着太阳走也许能到那个什么塞城,可她也不知道得走多久。
更何况,她还要考虑要不要带上小芝还有那三个孩子。
想到这,她抬头看向到不远处的曾家三子,大哥正在照顾着弟妹喝水,似乎是注意到了她的视线,曾书琮看过来,目露凶光。
陆凝:“……”
这小子怎么老是搞得我像是要偷小孩的人贩子似的,亏我还想带你们逃跑呢。
“啊!有蛇!”
一阵惊呼打断了两个人的对视,也引起了官差们的注意。
“小心点,别动!”
陆凝匆匆赶去的时候,沙土中正攒动着一个细细长长的身影,一旁还有两个抱在一起的妇人,他们正被蛇盯着,浑身颤抖着瑟缩在一起。
这蛇体型虽然不大,但吐着信子的样子很是瘆人,就连官差都不敢上前。
“你们,有没有人会抓蛇的?”
闻声而来的其他官差询问队伍里的人,但并未得到回答。
陆凝站在较远的地方,看到蛇身上那细细的鳞片,一整个头皮发麻,她倒是知道打蛇打七寸,可没人告诉过她七寸大概在哪啊。
就在这时,蛇也因为越来越多的人感到不安,转头就迅速的咬上了一旁的妇女。
“啊!”
但很快,不知从哪飞来了一块石子,打在蛇身上,竟然让它松了口,软绵绵的从妇人被咬的手臂上掉了下去。
紧接着,人群里走出一个人,把摔在地上的蛇捡起来,拽着蛇身打了个结,甩手丢出了几十米远。
被这一番操作看呆的不止是官差和围观的人,还有陆凝,这人是从她身边挤过去的,身形不高,正是她那白捡的儿子曾书琮。
“刚才问有没有人会打蛇,你怎么不说?”为首的官差去方便回来了,看到这一幕对曾书琮有了几分疑虑。
见他不语,官差举起鞭子就要打。
陆凝上前挡在了曾书琮面前,“不是已经处理了吗?他只是个孩子,你这么为难他做什么?”
官差领头似乎是以前拿过陆凝的不少好处,还计较点人情的收了手。
“倒是从不见你认这孩子,怎么现在倒是袒护起来了?”
陆凝一听他就是想阴阳些什么,直接翻了个白眼,“要你管?有那个功夫倒是学着怎么打蛇啊。”
在陆凝二十多年的生平里,最大的爱好可就是怼人了,别看平时沉默无言一句话不说,关键时候那是路见不平一声吼,撞上哪天心情不爽,看谁都要怼上两句。
顶着一张最孤傲清冷的脸说着最毒舌的话,人送外号“冷厌灭绝师太”,冷脸厌世泯灭人性绝情绝义的女人。
尤其现在,原来的陆凝本就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加上这句话,直接嘲讽拉满,听的领头扬起手里的鞭子就要好好教训她。
不过这次,他又没能如愿。
“婶子,婶子,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