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帖
草长莺飞,人间正值四月。
南派无极此刻热闹非凡,众人皆热火朝天得忙碌着。仅角落里一人,悠闲地躺在长椅上,用帽子盖着脸,嘴里衔了一根狗尾巴草,还哼着小调。
大师兄羽天成正指挥着师弟布置宗门大赛的会场,忙得不可开交,无意间撇到角落里的人儿,喜道:“阿廖。”
长椅上的人儿耳朵一动,抬手拿掉了遮着面颊的帽子,懒懒地看向羽天成。
羽天成无奈回看廖无用,心里五味杂陈。这小师妹如今只初长成个少女的模样,就可见日后的风采了。许是因从不晒太阳,她肤白如脂,一对秀眉点缀在一双漆黑流波的含情目上,两片薄唇因为懒而从不涂胭脂,反而呈现出天然莹润的粉色。
此时那对唇瓣因含了狗尾巴草上下翕动着,眼眸因逆着阳光微眯着,眼底的疑惑呼之欲出:有什么事能找我做?
羽天成无奈得笑了笑,招手唤来廖无用:
“阿廖,你去送一下名帖。”说罢,递给廖无用青紫蓝红四叠名帖,
“记住,青色的给玉堂殿,紫色的给浮华殿,蓝色的给拂云阁,红色的给鸢尾阁。”
一连串名字听下来,廖无用觉得脑袋晕乎乎的,便随口应承了,正好旁边有个师弟叫羽天成,羽天成便转身离开了。
廖无用边走边打了个长长的呵欠,心道,早知不来这演武台边午睡了,本来自己也是偷闲,才躲在个人少的地方,不想这才午后,这羽天成就带着一帮师弟浩浩荡荡来此布置,把偷闲的她逮了个正着。
先去哪好呢?阿廖想了会,离习武场最近的便是鸢尾阁,不如就先去那里,然后随便打发个杂役弟子去送,然后自己再偷偷回来午睡。
这样想着,阿廖重新拾回了好心情,哼着曲儿往鸢尾阁去了。
鸢尾阁在无极峰半山腰处,平时住的都是外门弟子。待阿廖悠哉得踱步过来时,才发现整个鸢尾阁除了个叫周平的弟子在门口看守,内里已空无一人。
阿廖走到鸢尾阁门口,还未开口,周平却先出言讽刺起来:
“呦,这不是廖掌门的千金无用师姐吗?您今日不忙着睡觉,怎么屈尊驾临这区区鸢尾阁了?”
阿廖听得心头火起。她全名虽为廖无用,但周围的爹娘和师兄师姐均宠溺她,是以无人叫她无用,都以阿廖或廖师姐相称。
这周平定是看她独自前来,才出言不逊。
不过阿廖平时懒则懒矣,心思却动得快。只眼珠子一转,立时开口回击:
“周师弟,最近可有勤加练习?听闻周师弟上次术考输给了一个小你三岁的师妹,这修为,当真对得起资质平平四字了。”最后还故意在平平二字上拖长了音。
周平到底年纪小,被这样一激,急得面红耳赤:
“再怎么资质平平也比你这个废物强,你已年逾十三,却连个最普通的术法都使不出来,我师父都说你是废材之质,这辈子都不可能有造化。”
周平的师父是鸢尾阁越尘长老的亲传弟子影卓尔。影卓尔师兄常来爹爹所居的无极殿送东西。阿廖曾偷偷在角落里打量他,他一袭白衣,气质出尘,与人说话时温文尔雅,怎会说出这样的话?
阿廖虽不完全信周平的话,气势上却已弱了半分。周平的一些话虽难听,却叫她无从辩驳。于是阿廖不再理周平,扭身便要进鸢尾阁。谁知这周平见阿廖没再说话,以为阿廖怕了,便伸手去挡阿廖,得意洋洋道:
“怎么,废物害怕了?平日里那些师兄师姐喜爱你,也不过是看在掌门的面子上。你若不是掌门之女,现在早被轰出无极派了。”
阿廖低着头没看周平,却把拳头握紧了。
“你还真以为自己是什么千金大小姐吗?待掌门仙逝,你这废物就要流落街头了,哈哈哈……”
阿廖却忽然抬头,看向周平后方,口中喊道:“爹!”
周平瞬间觉得背后的汗毛竖起来了,他的话若是被掌门听到,定要被废除武功赶下山的。于是他缓慢而僵硬地转过头,心里迅速思考该怎么圆刚才的话。可一回头,才发现身后空无一人,只有微风阵阵。
周平愤怒地转回头,刚要骂阿廖,却见阿廖一扬手把所有的名帖扔到了周平脸上,而后一个侧身,狠狠踹在了周平的腹部。
周平跌倒在地上,肚子痛的直不起腰来,口中不闲着:“你这个贱人,真是阴险狡诈!”阿廖便又走过来,一抬脚跨坐在周平的肚子上,双脚分别踩住周平的两个手腕,扬起右掌打了周平几个响亮的耳光。
“刚才那脚因为你诅咒我爹,现在这几个巴掌是赏你口出恶言的。”
阿廖正洋洋得意地说着,忽然感觉双脚发烫,烫得快烧起来了。于是连忙起身捂着脚开始吹,惊觉这居然是火术术法。她愕然地看向周平:
“你会使火行术?”
周平一言未发,只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便在手中凝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