抉择

柳相南抬头远眺声音传来的地方，脑海里充满未知。

他想不出来，京城里除了皇帝和太子，还有谁敢当着朱雀卫的面鸣锣开道？

还是说，自己落入了赫连家族设下的圈套？

“明山，过去看看什么情况。”他装作若无其事地命令道。

欧阳明山领命而去，不一会儿就赶了回来，在他耳边低语：

“回殿下，是大理寺的人过来了。”

“大理寺？领头的是谁？”

“是，是赫连少卿。”

柳相南抿紧嘴唇，眉头锁在一起怎么也解不开。

越是不想被打扰，就越是事与愿违。

何况，还是这个他平常就极其反感的家伙。

“殿下，您看咱们要不要······”

“不用，告诉弟兄们把路让开。”他沉思片刻后说道，“这种时候没必要和大理寺较劲。”

原本已经准备求饶的徐茂才看到他态度突然软下来，仿佛明白了些什么，重新燃起劲头：

“真没想到，你一个亲王，竟然会害怕一个区区四品少卿。”

柳相南并没有理会，继续指挥其他士兵们将车上的粮食卸下来，丝毫没有把这跳梁小丑放在眼里。

他的脑海里已经计划好，忙完这些事情后，该怎么收拾这个欺负自己妹妹的家伙了。

“哎呀，沐王殿下，我刚才还纳闷谁敢在京城如此嚣张跋扈，看到是您就不奇怪了。”

他不情不愿地看过去，一个气质儒雅，胸前绣着狴犴的高瘦男子迎面走来，像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

“原来是赫连大人啊，什么风把你给吹到城北来了？”

赫连晟佯装低头，眼神不停往旁边东宫那群仆从身上瞟：

“刚从白衣巷勘查完现场，忽然收到消息说吉祥巷这里有许多百姓聚集，特地前来查看一番。”

“不过就是给太子接风准备点原料，就能闹出这么大动静，真是令卑职大开眼界。”

柳相南内心暗自吃惊，想不通一个四品少卿是怎么会和自己同时知道这个消息的。

还是说，这个卖身上位的小白脸已经得到了赫连家族的信任？

“大人消息可真是灵通，本王刚刚知晓此事也不过两个时辰而已，你就已经带着人马赶过来了。”

“莫非是贵夫人在皇后那里替你美言了几句，让你这个自家人能够得到第一手消息？”

士兵们瞬间哄笑起来，他们非常清楚柳相南真正想说的是什么。

毕竟这位少卿的上位史，在京城早已是无人不知。

赫连晟并没有任何反应，只是面色铁青，问道：

“沐王殿下，请问您调动朱雀卫，有皇帝的旨意吗？”

刚刚还在哄笑的众人立刻安静下来，转而开始面面相觑。

眼看势头有些不对，欧阳明山快步赶来，准备认真解释一番。

但还没等开口，就被柳相南拦了下来。

“回大人的话，这次事发突然，来不及请示父王······”

“这样啊，那就是未经许可擅自调动卫队喽。”

赫连晟一下子有了底气，慢慢踱步到那些东宫的仆从身边。

“徐总管按照皇后旨意征收粮食，是为了给太子接风洗尘。沐王殿下非但不协助，还恶意阻挠，影响实在太过恶劣。”

“加上私自调动朱雀卫，本官完全可以请殿下到大理寺坐坐的。”

气氛转瞬之间变得剑拔弩张起来，原本简单的局面开始复杂。

柳相南走上前，冷冷地盯着那位少卿的眼睛，一字一句道：

“本王才没有心思管东宫的事情，只是因为府上的洛总管被他们无端打伤，特来讨个说法。”

“而且这帮家伙打着给太子接风的旗号横征暴敛，丝毫不把百姓放在心上。这样的狗奴才，难道不应该好好教训一下吗？”

他说着，不经意间给身旁的欧阳明山使了个眼色。

欧阳明山立刻心领神会，示意朱雀卫士兵们全都靠拢过来。

“如果说赫连大人要治本王的罪，那就请先治徐茂才的罪。如若不然，就别怪本王日后参大人一本了。”

赫连晟的脸微微抽动，抬手将大理寺的衙役们召唤到身边：

“关于殿下所说的那些，本官并没有看到，不能以您的一面之词认定徐总管有罪。”

“您不仅私自调集卫队扰乱秩序，还出言威胁本官，是想让我叫英招卫前来吗？”

英招卫同样属于京城八大卫，负责维护京城治安，配合大理寺执法。

他们和普通衙役最大的区别，就是可以在大理寺的命令下逮捕除皇帝以外的任何人，包括亲王在内。

眼看形势急转直下，欧阳明山再也按捺不住，一边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