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02

用薛浮山的话来说，有山又有海，人间一大乐事。

从青岛到舟山航程一个半小时，薛浮山看了一眼坐在隔壁位置的有些乏累的黎雪枝，说：“睡会吧。”

买的是最近的一班航班，下午一点零五分起飞，两点四十分到达。

飞机离开地平线，在蓝色的天空中留下一道白色的痕迹。

两个小时后，飞机落地。两人从行李转盘取了行李，在门口等人来接。

薛浮山曾经在舟山拍摄过，因此结识了一家小岛上民宿的老板，老板临时得知得知薛浮山要来，非得要到机场来接机。

民宿老板叫做沈印，三十出头的年纪，戴一副框架眼镜。

坐在沈印的车上，黎雪枝一言不发，听着薛浮山和沈印熟稔地交谈。

“粥粥现在怎么样了？”

“老样子，要经常去医院复查。”

“现在应该上小学了吧。”

“嗯，三年级。一会儿你就能见到她了，她跟她妈在家给你们烤蛋糕呢，嘿嘿。”

黎雪枝将视线从窗外移到正在开车的沈印身上，他们说的粥粥应该是他的孩子吧，是生病了吗？

沈印也从后视镜看了一眼黎雪枝，问：“你们这次也是来拍摄吗？”

“来散心。”薛浮山说。

“打哪来？”

“青岛。”

“……青岛和舟山，有什么区别？”

“区别大了，这儿没有熟人。”

黎雪枝在后座上被薛浮山逗得笑出声。

沈印这才找到机会问道：“刚才没好意思问，这位姑娘是？”

“这是一祖宗。”

“啊？”

黎雪枝道：“你好，黎雪枝。”

“我叫沈印。”

到了沈印开的民宿，黎雪枝见到了他们口中的粥粥。

粥粥坐在民宿门口的一张刷了白旗的木椅子上，认真地将蓝莓果酱挤在准备好的酥皮胚上，长睫毛忽闪忽闪，在脸上投下一片侧影。

像个洋娃娃似的。

看到爸爸带着人回来，粥粥把最后的蓝莓果酱挤完，然后站起来打招呼：“山山哥好，姐姐好。”

薛浮山把背包甩到背上，弯下腰笑眯眯地说：“粥粥，又长高了。”

“嗯，妈妈说我今年已经长高5厘米了。”粥粥伸出五根手指。

斯梦——沈印的妻子，粥粥的妈妈，笑着摸摸粥粥的头，对薛浮山说：“你寄给粥粥的书她都有在认真地看。”

视线落在薛浮山身后的黎雪枝身上，斯梦问：“这次是带着女朋友来的？”

沈印锁了车过来，道：“这位是小薛的发小，黎雪枝。”

黎雪枝勾出一个微笑，“你好。”

斯梦也回以一个微笑，并热情地将黎雪枝引到民宿内，给黎雪枝安排了一间朝阳的一睁眼就能看见海的房间，薛浮山的房间安排在隔壁。

民宿一共三层，薛浮山和黎雪枝的房间在顶楼，有一段短短的走廊，出去之后是一片宽阔的露台，露台上摆着几张太阳伞和桌椅，天气好的时候可以喝喝咖啡晒晒太阳，然后看着海发呆，什么都不做。

很幸运，今天天气很好，天空翠蓝，海面也没有风浪，黎雪枝披了一张灰白色的针织披肩，坐在露台上看海，桌上是方才粥粥送过来的几块蓝莓酥，蓝莓果酱酸甜，刚好缓解了酥皮的甜腻。

舟山的海跟青岛的海相似，但又不一样。

人到一个完全的陌生的环境里，情绪才能真正的外放出来。

手机还剩1%的电。

在手机关机之前，黎雪枝拨通了一个号码。

“姜律师，帮我拟一份离婚协议。”

薛浮山骑了一辆电瓶车载着粥粥去沙滩上玩，捡到一只粉色的贝壳，翻出黎雪枝的微信给她拍了张照片，但是迟迟没有收到回复。

粥粥在沙滩上画出一个巨大的爱心，一边不知道喃喃地说着些什么。

薛浮山手机中传来“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的提示，心里有些不安。

“粥粥，我们先回去，明天再陪你玩？”

“好。”粥粥很听话地扔掉画爱心的树枝。

回到住处，薛浮山三步并作两步跑上楼，一把推开黎房门，没人。

然后又爬上露台，看到黎雪枝的背影，瞬间松了一口气。

薛浮山抹了一把脸，平复了一下情绪，走到黎雪枝身边，拉了张椅子跟她并排坐着。

“怎么不接电话？”

黎雪枝把桌上的手机扔到薛浮山手里，道：“没电了。”

“帮你充电？”

“不用了，你帮我跟爸妈报个平安，除此之外我没有需要联系的人。”黎雪枝侧过脸，温柔的笑。

薛浮山望着平静的海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