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逆
耶律雄光目光似箭,阴阴地笑了一声,“本帅可没有那个闲心说笑话。”
他双手忽然举起来,“啪”的一声击掌。
然他快,何萧萧更快,在他掌声刚落之际,何萧萧已然闪身至他身后,手里的银簪对准了他的喉咙。
几乎同时,营帐内,契丹军与大周军两方将士拔刀相向。
账外呼啦啦地闯入十几个契丹精兵,眨眼间就将退路围堵个严严实实。
耶律雄光只顾着防范大周将士,却是没把何萧萧放在眼里,本以为她一个女子还是个孕妇成不了什么气候。
此刻被何萧萧拿一根银簪制住,他虽然惊讶,也没有一丝惊慌。
“你可要拿好手里的簪子,千万不要手抖了。”
他冷笑着威胁。
不过转瞬就被何萧萧手里的簪子在脖颈处刺了个洞,疼得他龇牙咧嘴。
他反手就去抓何萧萧,手背上又被刺了一下,他怒极一臂掼过去,腰上却被踹了一下,他瞬间扑倒在身前的长案上。
何萧萧手里的簪子抵住他的脖颈,淡淡地问道:“大元帅可别怪我刚刚手抖了。”
二人交手不过一瞬间,契丹军眼睁睁看着耶律雄光被制住。
“萧萧,可不能对大元帅无礼。”
直到此时,赵熠悬着的一颗心才放下来。
他立即对张顾使了个眼色,张顾会意上前来,手里的刀架在了耶律雄光肩上。
何萧萧退了下来,赵熠立即过去扶住她。
“萧萧,你没事吧?”看着她脸色愈见苍白,赵熠心疼得无以复加。
何萧萧扶着太子的臂弯摇了摇头,月份越大,她越感无力,刚刚不过是在强撑着罢了。
耶律雄光疑惑的视线在二人身上打转,脑海里忽然灵光一闪,他自嘲地说道:“本帅倒是忘了西夏的木拓是死于谁之手了。”
赵熠没理会他的嘲讽之言,扶着何萧萧坐好才道:“本宫诚心来与大元帅议和,大元帅却安排了这么一出鸿门宴。”
耶律雄光被他戳穿也不恼,嗤笑一声道:“议和的好处怎么比得上抓住大周太子?”
赵熠俊脸冷凝,视线环顾一圈,冷笑出口,“不知大元帅还有什么后招,都一并使出来吧!”
耶律雄光无奈地笑了,“本帅眼下落在你们手里,岂敢耍花招?”
赵熠冷哼一声,“那就有劳大元帅送吾等一程了。”
议和失败,这也在诸人的预料之中。
回到保州没多久,赵熠就又收到了耶律雄光派使者送来的议和信。
这一次,他言之凿凿,信誓旦旦,仿佛之前帐内反悔的另有其人。
很快,再次议和之后,赵熠只答应了耶律雄光后两个条件,而耶律雄光也信守承诺暂不退兵,给人营造一种双方还在拼杀的假象。
而此刻,远在千里之外的京都表面看似平静,实则暗潮汹涌。
是夜,皇宫里正在经历着一场暗杀。
良王赵珏以皇帝病危急召他入宫为由,诓得宫门卫打开了宣德门。
他身后的暗卫立即窜出来将宫门卫全数斩杀于刀下,在没有弄出一丝动静就完成了一场刺杀。
一队护卫跟着入内,为首的赫然正是凌烟楼。
他与良王对望一眼点头致意,毅然领着手下守住了宫门。
一路下来,良王非常感谢完美地躲过了所有的怀疑,在各个重要关卡换上了自己的人手。
直到他大摇大摆地走到皇帝的寝殿。
“大胆良王……”
康公公上前指责他不守规矩私自入宫,却被他身后的暗卫抱住,就见刀光一闪,康公公砰然倒地,鲜血流了一地。
其余的小太监皆吓得目瞪口呆,还没待做出反应就被抹了脖子。
如墨的夜色遮掩住了满地的猩红,令人作呕的气息随着微风吹到了各个角落。
良王温和地笑着走入殿内。
淑妃早已得到消息,见到儿子进来,她微微一笑。
“陛下,珏儿来看您了。”淑妃对着躺在龙床上,睁着一双无神的眼睛的皇帝淡淡地说道。
这几日,她一直守在皇帝身边就是为了给皇帝下毒,让他再也不能好起来。
皇帝转动了下眼珠子,就见良王走到近前,对着他行礼问安。
“儿臣给父皇请安来了。”他口中尊敬,姿态却有些敷衍。
“你?”皇帝眼里惊疑不定,却是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他铁青的脸色则透露出他此际满腹不忿。
“陛下,您这是怎么了?”淑妃故作不解地问道:“不是您传召珏儿入宫,说是自知命不久矣要传位于珏儿的,您都忘了吗?”
“你!”皇帝难以置信地瞪着淑妃,恍若直到此刻才真正看清淑妃是什么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