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猎
北川曾经参加过组织的游猎。
在灰蒙蒙的曙光中,黑魆魆的树干上秃鹫盘旋着。
她穿着淡玫瑰红的卡其衫,闷头狠灌着一瓶苏格兰威士忌苏打。
“上路吧。”
清晨露水深重,车轮在杂草和矮树丛上颠簸地滚过,能够闻到碾碎后的蕨薇气味,又像是马鞭草的气味。
在大树间穿进穿出,汽车一路经过野草疯长的洼地,向河上游驶去。
“老大,我把你那支斯普林菲尔德和那支大枪都带上了,实心弹有吗?”
琴酒不置可否地微点头,他的左胸缀有四个带圈,里面插着四颗大子弹。
手支在车窗上拿着烟,随着车行土路的颠簸,烟灰簌簌抖落一截。
车内只余一股高级烟微妙的清香。
侑风打开她□□的枪膛,内里全是金属铸的子弹,便推上枪栓,上了保险。
一群黑斑羚羊在灌木丛前嚼草。
琴酒推上枪栓,瞄准那只长角叉得很开的老山羊,足足两百码外砰地开了一枪。
一枪命中,它摞倒了那只老山羊,惊得羊群蹬着羊蹄,跳得老远,发疯似地跑开。
“这枪法可以啊,琴酒。”
侑风毫不吝啬地夸赞着,跨出前座边的弧形缺口,一脚踩着踏级,跳落到地。
“不过,你的枪法。”
约六百码。
一头雄狮蹲踞在岸边高地上,长着黑毛的长尾巴抽动着。
清晨的凉风,微微吹动它深色的鬃毛。肩膀浑圆,威武而沉着。
侑风把枪垂下,拉开保险,接着举起复枪,瞄准狮子脑袋和肩骨连接的地方,扳动枪机。
“比起我还差点。”
只听到砰的一响,一颗30-06的220格令实心子弹击穿它的胁腹。
它迈开步履,沉重地小跑起来,肚子的重创,使得它四肢平衡一倾一晃的,留着最后一口气,奋力朝高密的长草丛和隐蔽的洞穴跑去。
她利索地装子弹,把子弹壳卸到地上。
紧接着又是砰地一响,没打中,子弹扬起一阵尘土。
接着又是一枪,子弹打中了它的下肋,一直穿进去,令它的胃里升起一阵阵火烧火燎的拉扯感,狮嘴里冒涌出稀薄温热,尽是泡沫的血。
苍蝇蚊虫停在实心子弹于它褐色皮毛上穿透的小窟窿上,肚子上爬满了扁虱。
眼前这个执枪的女人美在自知自傲。
琴酒嘴角难的显出了上扬的笑弧,玩劣而阴森,茶灰色的长刘海遮蔽下他眼中沸腾的残暴煞气
“不错。”
———
天渐渐暗沉下来,他们放弃了狩猎,就在天完全黑下来之际,一只鬣狗穿越空地朝山边跑去。
行军床搁在樟树下,天上有十几只秃鹫在盘旋,投下一道道划过的黑影。
他们准备好了柴火,在草地上架好了柴堆,
琴酒坐在矮凳上剥着狮皮,它的四肢朝天伸着,露出肌肉和腱子瓣儿,还有鼓出来的白肚皮。
“琴酒。”
北川跨坐在男人结实的大腿上,火堆下,她的影子幽昧地在帐篷上跳跃。
琴酒依旧拿着小刀割着皮,戏谑道:“你的男朋友Rye就在帐篷里。”
“厌了。”
她双手勾环住他的脖子,叼咬住他的耳垂,吐气一息息游离耳畔。
琴酒旁若无人地将又湿又沉的狮子皮卷好。
北川的双瞳摇曳着金红的火光,弧润的指甲沿着脊椎滑下,圈画,点挠着他的腰窝。
琴酒手上的动作顿了顿,接着毫无阻滞地将冰冷的刀面贴上她的后颈,平润的刀背搔刮着她裸肤。
锋利危险的尖刃仅一念之隔就会刺破薄肤。
她循着那的鲜热的血液,奔流于密密层层的血管里,散出致命的灼热。
于是他们以这灼热互相蛊惑,煽动,牵引,偎倚,接吻,拥抱。
体温急升,舌与舌仿若交尾蛇般绞于一体,缠卷着彼此的唾沫。
极致的快慰犹如狂暴花雨,漫天遍地的风暴席卷了感官的世界,让人在这奇譎的麝香中活活窒息。
“侑风?”
赤井撩起帐帘,探寻着四周。
“嘘。”
她以唇封住他的嘴,唇瓣与唇瓣暧昧地交叠,她含住男人薄薄的下唇。
“我们继续。”
北川解开他黑风衣的暗扣,幽幽探索着,勾勒出他紧韧的肌肉轮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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汽车度过满是卵石的浅滩,盘上一个坦坡,开进一片白晃晃的平原。
伏特加用双筒望远镜探察着这片空地。
只见黑黪黪,黑的像大油槽车,庞大笨重的三头野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