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来就来！我还要兴师问罪呢！”提起裴彻，宋兰辛就来气。

有了怒气，她挣脱的力气更大了。

高的男子依依不舍，闭着眼睛噘嘴，也不知道要亲谁:“别走，美呃！美人儿～”

“放开我！”宋兰辛对高的男子拳打脚踢。

突然间，手上的压力消失了，随着坛子破裂的声响，一旁发出“哦”的一声痛叫！

宋兰辛往左看去——

只见一名穿着破布烂衫的伏腰老人左手提着一坛酒，右手拿着一根棍子，毫不客气往矮的男子身上招呼，声音沙哑，却中气十足，满满恶气：“什么狗屁神偷，谁叫你们在这欺负小姑娘！”

不知何时，高的男子也被掀翻在地，倒在洒出来的酒香里，意识又有些迷糊了。他看那老人，见老人忽然朝自己看来，眼睛居然是闭着的，但却好似什么都能看见。老人挥手里的棍子，骂道：“一群王八蛋，快滚！”

两名男子被伏腰老人赶跑后，老人回头朝宋兰辛的方向看。宋兰辛见老人竟是目盲，她忙道：“多谢老人家相助。”

岁月在老人脸上留下密密麻麻的褶子，一发脾气，生动地上下挤弄。老人怒道：“小姑娘家家，没甚本身，夜里也不怕！若是没有老夫，看你如何脱身！”

被长辈教训，宋兰辛无话可说，连道：“您说的是，小辈受教了。”

“白瞎了一坛好酒。”老人丢下棍子，宋兰辛一颤，见老人伸出布满茧子的黄手，没好气道：“赔钱！”

闻言，宋兰辛冷汗直冒，实话实说：“老人家，我没钱，否则我也不会深更半夜在这街上游荡。”

“没钱？”老人上前一步。

宋兰辛误以为老人是想趁机坑骗她，不禁往后退。不料老人耳尖扇动，耳力极强，突如其来夺走她腰间的锦囊！

宋兰辛一惊：“那是我的！”

她伸手要夺，老人却将另一只手里的酒坛塞她怀里，早已在她反应过来之时，把锦囊里的玉佩拿了出来。

这般没礼貌的行径，着实让宋兰辛有些恼了。

尽管他老人家方才相助，她也很难对他有好脸色。宋兰辛道：“老人家，那是我的，我还要它找亲人。”

“亲人？”老人摸着玉佩上的戏字，越摸脸色越是凝重。他举着玉佩，近似逼迫地问：“这是你娘的物什？！”

宋兰辛不知他为何如此激动，她如实道：“我什么都不记得。”

老人手有些抖：“不记得？为何？发生什么事？”

老人急了，竟问一个失忆之人发生了什么，她如何能记得？

他艰难地睁开眼，白色的眼眸凝聚一片水雾。他道：“这块玉佩，是花音教少主的令牌。”

宋兰辛迷茫：“花音教？”

不管玉佩是不是宋兰辛的，老人还是将宋兰辛带回去。老人住在一处破庙，庙里供的像已经不在了，供桌底下就是老人平日睡的地方。

他虽目盲，耳力却极好，宋兰辛站在哪，他便知道。

“那是我平日生火吃饭的地儿，别踩。”老人道。

宋兰辛低头一看，就着月色，见自己踩的地方堆了一堆灰，连忙跳开。老人嗤道：“比我一个老人家还瞎。”

“……”

他又变回那个说话不留情的老人家。

老人在角落腾了块地方给宋兰辛，在宋兰辛踩过的火堆里捡出两个打火石，再拿一堆易燃柴火，两三下便生了火。

有了火，宋兰辛便看出老人家刚还嘴上不留情，可现在脸上已经有了惆怅。

老人家从供桌底下拿出一本册子，步履蹒跚地折回火堆旁，对宋兰辛道：“小姑娘，到这边来。”

宋兰辛将信将疑地走过去，在老人旁坐下，老人对着大门叹了口气，道：“老天爷不负我，总算等到了。”

“等到什么了？”宋兰辛问。

老人回头，笑了下：“小姑娘，你如今，可是十七八岁？”

宋兰辛摸了摸自己脸，不确定道：“兴许是吧。”

老人又问：“想变强吗？比皇帝还厉害，什么三教九流都一边去！”

比皇帝还厉害？！

这可是要杀头的话！

宋兰辛忙道：“不敢，皇帝乃是九五之尊，我等岂敢——”

没等她说完，老人家切了一声，奇怪道：“你这小姑娘，说话怎么文绉绉的。读过几年圣贤书？”

宋兰辛笑了笑，还是不知该说什么。

旁人提起她以前的事，她总是什么也想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