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热眼神，清脆悦耳的声音，令他不忍拒绝。他亲自斟了杯酒递过去，不想那真是个大胆的姑娘，竟就着他的手饮尽了酒。

他一时愕然，那姑娘却已醉倒，伏在桌上便要睡去。不过石桌寒凉，姑娘被惊得一跳。

“嘿嘿，景王，你知道吗？”那姑娘的眼神不甚清明，大着舌头说话，“我今日是来算计你的？”

“哦？”他不禁好笑起来，算计过他、打算算计他的人，多了去了，却是第一次见这般明目张胆之人，“你要如何算计于我？”

“我好看吗？”那姑娘将脸凑近了来，粉面朱唇，杏眼迷离，一瞬不瞬地望着他，他说不出假话。

“好看。”

“那就对了，”姑娘高兴起来，取出袖中的香囊，递到他眼前，“还有倚红楼的媚香，我定能拿下你。”

殷宸桓顺势接过香囊，又是好笑又是疑惑，“为何要拿下我？”

“忠义侯看上我啦，我不想嫁给他。”静默了好一会，那姑娘双手捧脸，撑在桌上望着他道，“我想嫁给你。”

真是个坦率的姑娘。“为何想嫁给我？”

“你温柔和善，风姿卓绝，而且，位高权重。”

直白的答案，到显得真诚，不过外面不都传他是玉面修罗吗，何来的温柔和善？“温柔和善，从何说起？”

“鸢儿说的。鸢儿不会骗我。”姑娘不清明的眼中，是坚定的信任。

姑娘大胆真诚的言论，令他想起自己的母妃，那不愿和情郎私奔，甘愿入宫，在宫斗中香消玉殒的寂寥美人。

他不讨厌勇敢的人。

“你拿下我了。不过，你要告诉我，你的名字。”望着眼前迷醉的姑娘，殷宸桓郑重道，“那样我才好上门提亲。”

“江明希。”江明希有些呆呆的，迷糊的脑袋理解不了太多的事，不过她还记着一件事，“凭证呢，你要留下凭证。”

“好。”殷宸桓解下腰间的玉佩，递了过去。

江明希小心翼翼地将玉佩收好，嘿嘿一笑，倒在他怀中，彻底醉倒不省人事。

殷宸桓温柔的抱起江明希，将她放于屋内床上，给她掖了掖被子，复又坐在庭中，静静等候那唤鸢儿的人前来。

他独酌如旧，未用那只惯常用的杯子。

月色缱绻，庭中积水，映月空明，一黑衣男子匆匆而来。

“王爷，备妥了。”男子抱拳行礼，正是辛旗。

“嗯”殷宸桓收起香囊，闲闲道，“那唤鸢儿的女子，是你什么人？”

听到王爷问起鸢儿，辛旗不知何意，想到今日失职，不觉心下忐忑，“原是邻居旧识，不过近些年甚少得见，不太相熟。”

翌日清晨。

啪——

江明希左脸火辣辣地疼，江明仪的巴掌又快又重，鸢儿来不及阻拦。

“你这不知廉耻的下流庶女，究竟要辱没我母亲到什么程度？”

一大早，江明仪气势汹汹地来到西小院，不由分说便要教训江明希。

“我母亲何时亏待过你？你为何要做出这样的丑事？”江明希被雀儿和鸢儿拦住，挣脱不得，只得声泪俱下，不住的控诉，“在娘胎里你就抢了我的宠，现在又要陷我母亲于不义，你知不知道满皇城的人都会怎么议论她？”

不是没想过私会外男、自荐枕席失败的后果，轻则出家，重则处死，但总要试一试不是吗？总比等着厄运降临要好。

至于其他人，下场还会比她更坏吗？

“姐姐若是不曾惹来那浪荡之徒，我也不会出此下策。”江明希擦去嘴角血迹，嘲讽道，“我循规蹈矩，二门不出，何必遭此劫难？”

被浪荡子瞧见也不是江明仪所愿，但麻烦毕竟是她惹来的，她只好梗着脖子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岂有不从之理。何况，那是你的命！”

江明希嘲讽一笑，“那景王要娶我，也是我的命。姐姐若不许，自去驳了景王。”

“哼，你以为你嫁了景王，能做正妻？”江明仪挣脱开拦她的侍女，鄙夷道，“让你做妾都是抬举你了，自甘堕落的贱胚子。”

“我甘之如饴。倒是姐姐，可别做了正妻，也处处不如意才好。”

“哼。你倒好，攀上高枝了。”江明仪展露笑意，语中却是恶毒，“那些跟着你出去的人，却不知怎么死呢？”

江明希心下一惊，这才发现，宋妈妈已一夜未见，鸢儿也是一脸忧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