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Tragedy of W
“‘庄司’这个姓氏,到底哪里有情调啦?”
什么嘛?这和我们讨论的事情有关吗?
听完祈的问题,最先浮现在乱菊脑海中的是这样的念头。尽管不想相信,但祈对庄司的怀疑和指责是那样的明显,她不得不明白。本以为祈接着抛出的会是更具体的论据,没想到却是这么莫名其妙的问题……
不过,她毕竟信任着祈,所以疑惑数秒后,还是认真地思考了起来,只是——
“我知道了。”
立刻开口回答的却是荻堂。
他在旁边目睹了祈和乱菊因下落不明的好友相持不下的情景,为了尽可能地理解事态而始终谨慎地保持着沉默。
虽然她们争论的内容要比隔壁早已跑偏的“国文水平”来得更有价值,但内核是一样的——竭尽全力地克制自己,避免把负面情绪传染给旁人,却总在不经意间败下阵来,泄露出想要掩饰的感情。为了防止争执升级,荻堂一直在寻找介入的机会,现在无疑是最合适的时机。
“读音是しょうじ(Shouji),写成汉字有两种可能:庄司,庄园的庄,司掌的司;或者东海林,东部的东,海洋的海,森林的林。”荻堂虽然不明白祈问题背后的深意,还是耐心地解释道,“要说‘有情调’的话,只有后者勉强算得上吧。”
所以,不是庄司,而是东海林。
海洋和森林……的确很难把那个严肃冷峻的死神和这样美好而生机勃勃的意象联系起来呢,诚如长泽前辈所说,“跟他一点都不搭”。但是——
“东海林(Shouji)……”祈喃喃自语,“这个姓氏的读音难道不是とうかいりん(Toukairin)吗?”
“对,也有这个读法。同样的读音可以写成不同的汉字,相同的汉字也有不同读法,”荻堂凭着他众多的书信交流经验,非常自信地说道,“如果你们有细心观察,就会发现有些人署名的时候会特意在汉字上标注平假名,因为他们不这样做的话,别人很容易会读错他们的名字。”
(这种常识性的问题,我居然没有反应过来……)
乱菊一边听荻堂的解说,一边在心里暗暗自省。她跟祈一样都以为Shouji就应该写作庄司,东海林就应该念作Toukairin,而从来没有考虑过其他的可能,因为,明明小茜一直都是这样读的啊,东海林美月(Mizuki Toukairin)什么……的……!
“不会吧?你的意思难道是……”乱菊因自己的联想而感到愕然,她看向祈,试图获得否定的回答。
“……”祈沉默了一下,在转身的同时回答道,“就是你想的那样。”
*
恍惚间似乎回到了那个夏天。
强烈得足以刺痛眼睛的日光覆盖了视野,不知疲倦的吵闹蝉鸣还在耳边环绕,燥热的午后,即使是微风都带着热度,像是要夺去空气中仅存的一丝水分。
逐渐适应了光线的眼前,红发少女的面容愈加清晰,脸上隐含的怒气无损她的美丽,反而为她增添了几分凛然的风采,她双手用力拍向桌面,咬牙切齿道:“不许睡着!”
“啊!”被响声从睡梦中震醒,乱菊右手前伸,“我的冰雪系斩魄刀!不见了!”
“你以为自己在刃禅吗?你只是在高温的影响下产生了妄想而已!”小茜毫不犹豫地打击道。
“所以快让我们回去睡觉啊,难得下午没有课~”乱菊揉了揉眼睛,“小茜的说教我已经听唔唔!”
在小茜的怒气化作实质之前,祈及时捂住了乱菊的嘴,“抱歉,明明说过‘我会认真听的’,但是因为过于抽象?委婉?我不小心走神了……”
空洞的教诲无法警示任何人,虽然小茜认为自己今日的行为——无论是刚刚强势地打断祈和纠缠她的人之间的对话,还是现在强迫祈和乱菊听取自己的建议——拥有足够的正当性,但是看到祈和乱菊松懈的表情,她还是不得不承认这一点。
“既然如此,那我就随便举几个例子吧,”小茜蹙着眉,语气略带迟疑,“不过为了避免惹上麻烦,我会隐去当事人的姓名。有一位名叫歌匡的女性死神……”
“停!”乱菊迅速挣开了祈的手,打断了小茜的叙述,“你不是说了要隐去姓名吗?”
小茜以理所当然的语气回答道:“涉及贵族的真实身份可能会有点麻烦,但平民的话就完全没关系啊,我会保留平民的姓名,免得你们以为我在编故事。”
双重标准……偶尔也会像这样表现出来呢。尽管这或许就是现实,而小茜其实并无恶意,但也会有对此感到不忿的人吧。
(我应该找个机会提醒她一下吗?)
祈注视着继续讲述的小茜:“她嫁给了某位显赫的贵族,虽然对方只位居分家末席,但二者的身份仍如云泥之别。当时的无数贵族都表示难以置信、无法理解,那个……竟然会容许出身流魂街的平民踏入他们家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