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寄愁心与明月
”她问道。
陈萍萍愕然地望向白念鸾。
“你安全回到京都后,我就去找她。”白念鸾声明道。“若是不顺利,你也许以后都见不到我们了。”
陈萍萍攥紧膝上的羊毛毯,在上面握出了几道深深的褶皱。
许久后,他涩声问道:“若不去呢?”
“我不知道,但她想去,我便会跟去。”
“你说话愈发像五竹了。”陈萍萍道。
“嗯,你的感觉很正确。”
白念鸾又绕回最初的话题,道:“所以,为了让她在南诏的时候不要继续担心你,你是不是应该现在吃药?”
见这块和影子有一拼的冰疙瘩还是没有放弃让他服药,陈萍萍微微诧异。
旋即他想起李瑶兮马上要动身往南诏国走,心中自有一丝低落,不愿再与白念鸾争辩,于是妥协般地从袖口中拿出一个小药瓶来。
塞子被拔开后,陈萍萍将药丸倒了一粒出来。
那药丸并无特别之处。棕褐色,体积也适中。
马车里没有准备茶水,只有一个方便携带的水囊。陈萍萍便将药丸扔进口中,用水囊中的清水送服了。
“你为什么服毒?”白念鸾眉心轻皱,问道。“我以为有了李瑶兮,你会更爱惜生命一些。”
“别和我说什么做戏就要做足这种鬼话。”看到陈萍萍想开口,白念鸾抢先警告道。
陈萍萍无奈等她说完,才抱怨道:“你自己都把缘由说出来了,为什么还要问?”
白念鸾气得不轻。
“别骗人了,陈萍萍。如果你想走,大可放出假消息去,不必真的中毒!还是说,你是铁了心想求死?”
陈萍萍慢慢摩挲着轮椅扶手,淡淡道:“不至于毒死人,你想多了。”
白念鸾幽幽叹了一口气。
“陈萍萍,你是一位合格的演员。”
“承让。”陈萍萍答道。说真的,他现在没什么力气专心和她斗嘴。
药效还要有一会才能发挥出来。陈萍萍懒洋洋地伸着懒腰,随后在轮椅里蜷起了身子。
白念鸾看着阖着眼的陈萍萍,霎时觉着没意思了。
罢了,他中了毒,想必此时也不好受。
那先勉强放过他吧。
白念鸾别扭地想。
……
李瑶兮已经出了澹州北部的那片密林,继续一路向北走去。
刘醒临走前的惨状还如在眼前。每当李瑶兮在黑夜里闭上眼时,他最后的那些话语就像魔音一般,非要往她耳朵里钻。
虞辞剑被她擦得很干净,一点血腥的气息都闻不到。可饶是如此,李瑶兮总错觉那上面还有血没被洗干净。
虞辞虞辞。
李瑶兮忽然感觉这个名字的寓意不太好。“虞”还算是好听,总叫人想起虞姬一类的美人来;可那“辞”字有辞别之意,不太吉利一般。
李瑶兮将这点没用的东西抖出脑海,双腿夹住马腹,一刻不停地向前走。
她需要赶回京都,因为那里有她要见的人。
至于陈萍萍……
有白念鸾在,李瑶兮倒不会担心陈萍萍的安危问题。
可是她想知道,这一次陈萍萍是否依然服了毒。
渭州正好在京都南边。李瑶兮若想回京都,说不定还要途经那里。
嗯,这样就可以顺路看看他了。
李瑶兮打定主意,策马奔向渭州。
而陈萍萍等人的车队,是在一个暮霭沉沉的黄昏抵达渭州的。
在此之前,这支车队已然在京都南边,绕了整整三个圈子。
“老爷?”
掌车的老仆人轻轻掀起车帘,低声唤道。
陈萍萍正孤零零地蜷缩在马车一角,双手拥着那块灰色的羊毛毯,呼吸浅薄而均匀。
睡得倒还算安稳。
“老爷,咱们到渭州了。”
陈萍萍迷离地睁眼,未曾开言,先是好一阵剧咳。
他已习惯这副病躯多年,所以纵使又咳出了零零星星的血来,也只笑着抹去,轻松道:“可算到了啊。”
老仆人鼻腔里有一点酸涩,却也笑着点点头,将他抱下马车去。
渭州气候算是宜人。可随着日子一天一天往九月靠近,晚间天气也跟着愈发凉起来了。
老仆人将一件披风为他系好,还是怕他着凉,反反复复地把披风拢了好几次。
一行人没有进城,而是在城外的某处庄园前停了下来。
“呦,在这儿还有房产啊?”
只穿一件白色单衣的白念鸾,抱起双臂,略显挑衅地道。
老仆人恼火地盯着她看,心想在这个时候还要给老爷找不痛快,真是不合适。
“将来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