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穿竹径随孤鹤
。陈萍萍抚着自己的双膝,与她笑骂了两句。他表面不悦,可内心却是不舍得责备李瑶兮半句。
李瑶兮的一只手摸了摸轮椅冷硬的椅背,蹙眉道:“你整日坐在这轮椅上,腰不难受么?”
陈萍萍困难地在轮椅上换了个更为舒服的姿势,道:“坐了这么多年,早就习惯了。”
“也对,推轮椅推了还不到一年,我也习惯了。”李瑶兮大笑道。“不过你也别老在上面窝着,多到软榻上靠一会。反正天底下没几个人敢来暗杀你,你也用不着扶手里的东西。”
陈萍萍抚着膝盖的手一顿,脸上的皱纹深了几分,静静道:“你总是让人很惊喜。”
“只要不是惊吓就行。”李瑶兮轻轻扒拉开陈萍萍的双手,为他按摩着僵硬而毫无知觉的膝盖。虽然明白这不会起什么作用,但她还是想做一些尝试。
“没用的,”陈萍萍淡淡地打断了李瑶兮的动作。“费介那老家伙都不知试了多少种法子,头发都快熬白了。”
“本姑娘可是21世纪来的,没准就能创造出个医学奇迹什么的。”李瑶兮看上去自信满满。
她将手从陈萍萍膝上移开。趁着陈萍萍半阖上双眼打哈欠时,她的双臂环住了他的腰,蓦然把他从轮椅上高高举了起来。
陈萍萍感受到身体突然悬空,饶是定力再好也不禁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抓住了李瑶兮的衣襟。李瑶兮将他抱起后,身体重心也一时不稳,整个人向后仰去。
结果呢,自然是两人一起摔在了草地上。
李瑶兮脸朝着天空,呈一个“大”字躺在地上,还不断咯咯发笑。陈萍萍趴在了她的身上,身子没有挨到地,倒是避免了受伤。
待李瑶兮终于笑够了之后,陈萍萍挣扎着想从她的身上起来。可他的下身完全动弹不得,所做不过是徒劳而已。
于是他索性放弃了,默默趴在原地等待李瑶兮扶他起身。
可是李瑶兮仿佛没有要扶他的意思。她的手指轻轻描摹着陈萍萍的眉毛,眼眸蓄着盈盈笑意,似乎心里又在暗暗打着什么小算盘。
陈萍萍已然卸了力气,将全身的重量都压在李瑶兮身上。可他实在太轻,轻得李瑶兮根本不感到重。她伸出手扶住陈萍萍的下颌,直直望进他漆黑的眼眸里。
她甚少离得如此近地打量他,以往二人虽然亲近,可也总是有距离的。李瑶兮盯着他瘦削而略显苍白的脸、鬓间新生出的几缕白发……以及单薄而颜色微淡的唇。
李瑶兮舔了舔嘴唇,吻了下去。
这是她第二次吻陈萍萍了。与中秋夜酒醉之后不同,这一次她吻得更为认真,好似要将陈萍萍揉进骨血里。
他的唇有些许的凉,沾着中药的苦涩味,还带着一丝蜜饯的甜———那蜜饯是李瑶兮昨日刚刚带来,为了让陈萍萍吃药时解苦用的。李瑶兮的大脑此时只剩了一片空白,只是本能地继续深入着。她能看到陈萍萍的瞳孔放大了,睫毛微微颤抖着,却并未扭过头去。
于是李瑶兮更加放肆。她稍稍抬起身子,双臂将陈萍萍环得更紧,灵巧的舌在陈萍萍的唇齿间探索着,双颊愈发如刚喝完酒般发烫起来。
良久良久,李瑶兮的唇才离开了陈萍萍的。她意犹未尽地舔着莹润饱满的朱唇,仿佛享受到了一顿大餐。
陈萍萍艰难地尝试着翻身,终于如愿从李瑶兮身上翻了下来,仰面平躺在了她的身旁。他的喘息比往常急促了不少,苍白的脸颊上泛着点红晕,额角微微沁着汗,看上去居然有些可怜兮兮的。
“你……胡闹台……”他想了半天,也只能无力地吐出这么一句来。
李瑶兮的心简直快要跳出来了。她的头脑幸福得有些发晕,唇间却还留着方才的感觉。那苦中带甜的味道萦绕在舌间,无时无刻不提醒她方才的所作所为。
陈萍萍闭上眼睛休息片刻,侧头对李瑶兮道:“怪我对你太放纵。”
“你哪次没这么说过!”李瑶兮乐了,露出几颗小白牙。
她要乐疯了。
可惜还没等她乐上多长时间,就悲催了。因为她看到了一个她眼下最不想看到的人。
白念鸾。
李瑶兮的脸“刷”地一下红成了西红柿。虽然没干见不得人的事,可是现在这个场景……实在很容易让人浮想联翩。
尤其那个人还是白念鸾,全世界最爱嘲笑李瑶兮的人。
李瑶兮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拍了拍衣服上的草,对白念鸾报以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道:“嗨,导演,今天……天气挺好的哈!”
陈萍萍倒是表现得十分淡定———虽然他此刻还躺在草地上。
“阿瑶,”他的声音轻缓,唤道。“把我抱到轮椅上。”
李瑶兮照做,一边细细为他整理衣摆一边拖着时间,思考如何对白念鸾解释。
白念鸾也被震撼到了。她把目光移向陈萍萍,点头道:“玩得挺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