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若成仙（4）

这个她真没想到！

“毕竟这是合情合理的交换。”嬴阴嫚轻笑，摇头道，“这世间，妖怪，或者是仙女，倒比人类来得情深，也倒是奇怪。”

“臣以为，妖怪可以放肆去爱。倒是陛下，心怀天下。”

“怎么，老师你也要整这套虚的吗？朕又不是圣人，哪来什么大爱。朕所爱者，不曾是这大秦江山，也非黎明百姓。朕心怀私欲，仙亦如此。”

秦良玉：我觉得我不应该在这里，应该在车底。

如果虞姬在场一定会非常赞同秦良玉，顺便讽刺嬴阴嫚这个女人说的永远比唱的好听，说着不沉溺情情爱爱，却总是和张良一副藕断丝连的样子，令人作呕。

虽然这次秦良玉没有看到虞姬，但下一次的时候，她看到了。

舍弃人类伪装的虞姬冷嘲热讽地问候嬴阴嫚什么时候打算对迦勒底的人痛下杀手，该不会是上了年纪就反应迟钝了吧；嬴阴嫚回击道怪了怪了怎么有一个号称自愿为奴为婢的自甘堕落之人在这里跳脚，不是说这个世界毁灭或者存在都和她没什么关系吗。

秦良玉扭过头，看见一旁的三个男人（韩信、张良、李书文）在一旁安静吃瓜。

韩信甚至还拿了包薯片吃啊吃的，秦良玉刚凑过去准备和这个三个人里面最熟的人客套两句让他给她也尝尝，就听见张良笑眯眯地说：“多年不见，韩将军还是身材依旧。”

秦良玉看看左边，看到互相嘲讽的虞姬和嬴阴嫚，这两个女人掐起来台词简直荤素不计，一个骂对方至死都是处，一个骂对方旷了千年，想来可是辛苦，所以才这么火气大；秦良玉看看右边，看到两个男人眼神刀光剑影，教科书般地展示了如何骂人不带脏字的现场。

秦良玉看看李书文，他直接闭着眼睛一副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没听见的样子。

秦良玉：……就这样的大秦，就算被迦勒底一锅端了，她怎么都一点也不意外呢。

“你到底打算如何，嬴阴嫚？”

“朕没打算如何。不必担心，朕曾经承诺过，会让你和你的小情人双宿双飞。”

“……随便你了。”虞姬忿忿地甩下这句话，转身就走。

秦良玉发现自己有点不懂这个情节，忍不住戳了戳韩信胖胖的肚子：“韩将军，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没什么。”回答她的却是张良，“可能是仙女对陛下明明可以求死却得以长生而感到不屑吧。”

秦良玉觉得这最多能说明她们互相看不顺眼的原因，却没办法解释虞姬那句“随便你”，这个回答有避重就轻之嫌。

“不必追问了，秦将军，过度的犯傻就会惹人厌烦了。”张良笑眯眯地说着警告，“反正秦将军总会知道的，又何必纠缠不休呢？”

秦良玉犹豫地点了点头。

确实，没过几天，秦良玉就知道了。

知道这位女帝能够存在的前提必然是迦勒底的世界不被毁灭，知道就算没这件事，嬴阴嫚也并不想长期以往居于王座之上了。

“朕只是不想秦二世而亡，但藤丸立香，可为秦三世。”在和迦勒底的对决后失败的嬴阴嫚放下了手中的定秦剑，像是放下了身为帝王的包袱，瘫坐在地上，“这也算是皆大欢喜了。”

“这又算是什么皆大欢喜？”虞姬质问，“打从一开始，你就不打算守护这个世界吗？”

“别急，你不是一直都想将项羽从这样的宿命中解救出来吗？”嬴阴嫚侧了侧头，“你可以带着你的小情人，和那个什么迦勒底的一道远去，说不定还能补个婚礼，拜拜天地。”

嬴阴嫚没有搭理语塞的虞姬，而是转头望向她的下臣：“诸位爱卿若是愿意，也不妨追随秦三世。”

“臣早就死了，也只想为一位陛下而效忠。”这是张良。

“像臣这样的人，换一位君王也只会不得善终吧。”这是韩信。

“臣老了，身子骨早就比不得当年，折腾不动了。”这是李书文。

“这样啊。那么，秦卿呢？想要归家也可以哦。”

秦良玉发现，那三个男人的目光“唰”地就投了过来。

突然发现自己身处嬴阴嫚后援团的秦良玉：“……臣觉得干活太累了，早点休息也挺好。”

反正迦勒底的世界，也不曾是秦玉的世界。

倒是上了Shadow Border的虞姬站在门口回头：“……喂，你真的不来吗？”

“不了，没有必要。你已得偿所愿，而朕亦心满意足。”嬴阴嫚看着虞姬，最后又加了一句，“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社稷死，君王死。”

看着Shadow Border远去，嬴阴嫚突然扭头：“说来诸位，这最后的一点时间，喝酒吗？”

握着酒杯，望着天。

秦良玉觉得自己这辈子真值，起码她没想过，能够有朝一日和这么多大佬一起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