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将尘埃落定
换做是往常的我,想来已经不惜用掉第二个传音符了。
可要知道,关系亲密是会让人害怕的。
越是关系好,反而越是不敢说出口,越是小心翼翼,生怕什么被毁了。
君父编织的茧,渐渐变小了。由原先撑满整个房间的丝,也慢慢裹成了只有一个人形的大小。
于是我们便一路北上。
按照丞相李斯的建议,若有万一,必然得在咸阳下葬发丧。假如让我就朝廷的稳定性建个模,必然是以都城咸阳为中心的一个不对称的辐射模型。
这一路上我带着张良,几乎一直守在了君父的车厢里,自然,会稽零式也在。
原先那个假扮君父的人形人偶还是扮演者自己的角色,君父的茧也安安静静地待在车厢中的一隅,若不是茧还是温热的,我手上的定秦剑也没传来信号,我说不定也会放弃希望。
沛城的兵力我已经去信给吕雉,让她即日起兵了。
前不久,韩信和我说科学府攻破了一个课题,是“司南”。
那个巨大的指南针,只有装在车子上才能运载得动。我把它改造了一下,让它的“南”变成了“我”——只要我动用了灵力,这个指南针便会永远指向我所在的位置。
可以说是寻人利器了。
我们这一行队伍像是君父没有出事一般地继续南巡,继续在某些个城镇歇息,上交给君父的折子也继续被批复着——我看着身影日渐消瘦的李斯,忍不住替他点了根蜡。
社畜是真的惨。老板没法干活,只好自己全包了。这么靠谱的总经理哪里找!
兄长驻军在上郡,也就是今陕西境内。
要是按照目前的行程继续,他带军队前往最附近的地方,全力赶路不下十天就可以全军赶到。
问题就是在于,无故带走驻军,是杀头的大罪。无论是将军蒙恬还是监军扶苏,都会受到责难。
而且假使君父成了神志不清的……怪物,这样的情形是不能被太多人目睹的,一旦被看到,秦的灭亡,会被认为是天命。
调令的事情好解决。
我只消伪造一份即可。
君父的印章不出意外在臣相李斯手中,我想了一下找到他,直接打晕了他。
欸看在他是李由的父亲的份上,不要把他卷进来比较好。
草拟文书我就交给了张良,我让他务必口吻学的要像。
至于我,就负责伪造字迹。
可不要小看天|朝的学生!!模仿父母的签名那都是家常便饭的事情好嘛!再加上我的毛笔字可是跟着兄长学的,而兄长,也练的是君父写的字帖。
问题就是,我这份伪造的调令,能骗得过天下,唯独骗不过公子扶苏。
就算是再怎么模仿的字迹,还是能看得出端倪。何况公子扶苏想来已经知晓,君父意识不清的事情。
我捏着我因为犹豫很多天如今已经变得皱巴巴的传音符,终究是输入了灵力。
传音符亮了。
我听到一旁的张良,轻声地“咦”了一下。
我没工夫理他,因为此时兄长的声音已经传来:“……十妹?有何变故了么?”
我垂下了眼。
有时候沉默,远比言语来得有力。
兄长一时也没说话了。
片刻之后,他才慢慢说:“是因为不便同我说么?这样的话,我去叫寻绎——”
“不。”我快速地打断他,可是这个时候我还是不知道我能说什么。
“嗯。那我不叫。”兄长没有催促我,没有嫌我这样无故浪费灵力的行为,就仿佛……他在身侧,陪着我一起沉默不语。
我几乎都要落下泪来。
“……兄长曾道,无论如何都会站在我的身侧的吧?会替我撑起一片天,会让我做我想要做的事情?”
我无比讨厌这样的自己。
感情是这个世界上最不应该试探的东西,因为它太过的脆弱。曾经的承诺也好,心中浮现的情感也罢,那都是真实的。可那不是永远不会改变的。
何况,我现在做的,不过是以退为进罢了。
“是啊。除了十妹要做坏事的时候,那样的话我必然会阻止你的。”我甚至可以想象到,另一边的兄长必然是半虚着眸,表情带着安抚着的温柔,“所以,十妹,发生了什么吗?”
眼泪终于落了下来。
我捂着脸,泣不成声地道:“……哥,救救我。”
“……如果你不来的话,我可能会死。”
我看着传音符在风中自燃,手中连传音符的灰烬都没能握住。
我擦掉了眼角的泪,清了清嗓子。
“若是天下的女性都如殿下这般的话……在下可不敢婚配了。”张良在一旁若无其事地说着风凉话,我看着他递过来的帕子,还是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