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悠
看他。
他竟能迎着李知惕的目光寸步不让。
时清觉得自己这个时候应该说点什么,但是一来她不知道王管家还要不要那房子,二来郑念找的牙人也不是她。
看样子李知惕吩咐她找房子原就是为了郑大人,若是郑大人强买下城郊的那套房子,她就会连失两单。
贫穷促使时清做出搏一搏的决定。
她用目光在屋子里逡巡一圈,发现屋子里还有一个一直未出声的人。
“姑娘可是郑大人的妹妹?”
那姑娘摇了摇头,道:“我姓宋。”
然后就无助地看向屋里正剑拔弩张的两人,盼望有人替自己解围。
郑念像是被她的目光烫了一下,扭开头,“她是我的表妹,以后就由我来照顾她。”
宋怜听了郑念的话,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一来他给自己定了表妹的身份从此就可名正言顺地跟在他身边,二来自己明明和他有过婚约却被说成是表妹......
不等她黯然神伤,时清就行了一礼,“原来是表姑娘。”
“宋小姐,敢问您是不是要在扬州寻一个宅子定居?”
宋怜咬着唇点了点头。
时清向前一步站在她和郑念之间,“我是庄宅牙人,专门做扬州城里房子生意的,宋小姐喜欢什么样的房子都可以跟我讲,我帮着您一起参谋参谋。”
郑念闻言也看向宋怜。
宋怜却惶恐地低下头,声如蚊呐:“我都可以,都喜欢。”
“那您以前住的房子什么样?”
宋怜回忆起以往的生活,情不自禁弯起嘴角。
“我家在西边,旁边有一个小庙。每日晨时能听见寺里撞钟的声音。等到快到中午的时候,角门边还有货郎来卖天南海北的小玩意,有时候堂哥会带我去挑一两样。”
时清眼前一亮,她手里正好有一个这样的房子。
“这不是巧了吗,我刚巧知道一处这样的宅子,就在东头。旁边也是个庙,供奉的是文殊菩萨。门口就是运河,南来北往的商船都打那儿过,要是想买点小玩意再方便不过了。”
她扭头对着郑念继续说道:“这宅子和城郊那处一样是三进的格局,比城郊的还宽敞一点。这宅子分东西两院,中间用一道小门隔开。我去看过那小门上爬满了朱藤,等到春天的时候必定美不胜收。大人若是嫌小门碍事,直接砸了,搭个花架子上去一样使得。”
郑念听了,眉心一动,去看宋怜的神色。
那姑娘犹豫着怯怯开口,“妾听凭大人做主。只是想来大人更愿意和李大人住得近些,也好时常走动,不必为了妾舍近就远。”
李知惕深深凝视着她,不发一言。
***
从李府出来时,已是正午。
虽然今日掰扯半天还是没有说定城郊那套房的去处,不过李知惕的态度给她吃了定心丸。
时清心情十分好地作别郑念和宋姑娘,揣着昨日刚到手的牙钱往街上去。
她答应过两个孩子要给他们带零嘴吃。
接近年关,街上卖爆米花、棉花糖和糖人的全出来了,她一路走一路逛津津有味地看着沿街的景色。
这么多年过去了,街上画糖人的画的还是一样的东西,龙、凤、虎、兔和后世别无二致。
时清笑眯眯地看过套圈以后,被糖水蒸梨吸引了目光。
那妇人一把刀转得飞快,两三秒就剥下一圈圈连续不断的梨皮。她把刀尖对着梨子一捣,梨核带着被榨干的果肉也出来了。这时候,她在打开旁边几个盖得严严实实的小碗,从里面分别舀出冰糖、枸杞、银耳,放到炉子上一蒸。
三五分钟后,热腾腾的糖水蒸梨就出锅了。
秋冬季节吃梨润燥,想来买这个回去给孩子吃不会被母亲说嘴。
时清愉快地做了决定。
“这梨子多少钱一个?”
“五文一个,十文三个。”
时清的笑意僵住,家里只有两个孩子吃零嘴,但五文一个,十文三个,只买两个不是亏大了?
她不愿做这样亏本的买卖!
后面排队的人见她停住,不耐烦地催促,“前面的,你买不买啊?要买快买,不买就让开。老板,要不这一锅先给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