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山郡
冷漠地睨了他一眼,那眼神,似乎是想要立刻杀了他灭口。
“我虽是禁军,但能见到公主的机会也甚少。”栾恒站着没有坐下一五一十地如实相告,“我也只知晓,王妃,不公主。”
让他一时改口实在困难:“公主薨逝前半年就已经身体孱弱,王上一直寻医为公主治病,奈何无果。”
他的这般说法倒是与那些传闻大差不差。
“羯胡王平日里待公主如何。”
“王上待王妃,公主一直很好。”
骆禅檀沉默了片刻,继续问:“你是否还知晓其他羯胡族人的下落,特别是宫城之中,能与清乐公主接触的羯胡族人。”
栾恒摇头,说:“我被夫人救了一命,同她回了陶山郡后便没有再离开过,也没有与其他族人有过联系。”
“公主离世后,她的侍女们呢。”
毕竟已经过去了几年,栾恒沉思了一会儿,不确定地答复他。
“若是我没记错,除了公主的陪嫁侍女,其他的侍女都为公主陪葬了。”
骆禅檀想起跟在骆清乐身边的侍女桃夭,当年骆清乐嫁到羯胡和亲,也是桃夭跟着她一道。
桃夭是骆清乐的亲信,对她忠心耿耿,也必然知道骆清乐死因的真相。
他这几年也一直在追查桃夭的下落,但始终杳无音讯。
“公主的陪嫁侍女,现在在何处,你可知道。”
栾恒通过他的这几个问题,大抵也摸清了他的来意。
“公主的陪嫁侍女在公主离世后就自愿去为公主守陵了。”
他欲言又止,深吸了口气继续道:“之后骆朝攻打羯胡,将公主的灵柩带回了骆朝。那时,公主的侍女已经不在陵墓了。”
“至于她去了何处,我就不知晓了。”
骆禅檀从凳子上起身:“待我离开,就会有人将你的儿子带回来。”
说罢,骆禅檀就直接出了院子离开。
广阳侯府内,广阳侯将谢自问独自叫到了祠堂。
祠堂内摆满了灵牌,谢自问一踏入祠堂之内就浑身发凉,转着眼珠不敢直视那些牌位。
在谢自问作为质子入京前,他最怕的就是父亲罚他跪祠堂。
“父亲,为何突然来祠堂啊。”
广阳侯站在谢家的牌位前,没有去看谢自问。
“跪下。”
谢自问听到父亲似乎是发了怒的语气,忍不住又再唤了他一声父亲。
“跪下。”广阳侯又厉声命令他道。
谢自问不情不愿地跪下,然后讶然地看着广阳侯掀开衣袍也在他的身侧跪下。
“谢氏谢桢愧对列祖列宗,谢家世代清誉险些就要败在犬子手上。”
压根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的谢自问跪在祠堂前,斜眼瞟见那成排成列的木制牌位,每一个都像是一双眼睛盯着他看。
供案上摆着的蜡烛烛火摇曳,一阵风吹过,谢自问拢了拢身上的大氅。
他心思飘忽,压根没有注意广阳侯在说些什么。
“逆子,还不快给列祖列宗磕头认错。”
谢自问才归家不过两三日,就被父亲压着来了祠堂。
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父亲,儿子做错了什么。”谢自问不解,倔强地扭头看向广阳侯。
广阳侯忍着胸腔中的怒火,抑扬顿挫地问:“你自己做的什么好事,你不清楚吗。”
“儿子真不知……”
广阳侯从蒲团起身,居高临下地俯视谢自问。
“对着祖宗的牌位,你给我说清楚,离京前你见了什么人。”
微微愣了一愣的谢自问不禁脱口而出:“父亲你怎么……”
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的谢自问连忙住嘴,慌张地眨了眨眼睛,抿唇不言。
广阳侯冷哼一声,怒其不争。
“说,那女子到底是何人。”
“父亲,儿子知错,但那女子不过是宫内一个小小女官,父亲就不要再追究了。”
谢自问举手发誓:“儿子对天发誓,绝不会再与她往来。”
而谢自问这样缄口不言那女子的身份,广阳侯更是确信那女子与岑周有所关联。
他眉头紧锁,气急之后一脚踢在谢自问的后背上,谢自问长年累月饮酒作乐、四体不勤,被广阳侯踢一脚,猛地往前扑去。
“为了一个女子,你是要将整个谢家拉着为你陪葬吗。”
谢自问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又委屈又害怕地缩成一团,往离广阳侯站着远一点的地方挪了挪。
“父亲,这是什么意思啊。”
广阳侯伸手指着他一副窝囊样子的脸,气到喘着气骂道:“那女子是岑周的细作,你被人下套还恍然不知,蠢笨如猪,愚不可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