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鱼怜

日，满心、蕙心、金秀因着这几日劳累不少，岑知意就特意给她们三人放了个假，没休假的盈心和兰心也被她带出来玩了。

“这是？”岑知意把疑问的目光投向满脸吃到大瓜的盈心身上，等着她解惑。

“是城西外围的一个小官唤了人牙子，打算发卖了家里的美妾，我听围观的一个大娘说，那妾叫鱼怜，原是那个地方出来的，因着看上了这个小官刘奇，自赎了想嫁给他为妻，那时这人还只是京城里一个不起眼的穷秀才呢，至于这两人怎么搭在一起，这里面还有着一个缠绵的爱情故事呢！”说到爱情故事，盈心语气十分讽刺。

“那个刘奇家里是京城边邺山镇上的，一家子都梦想着要靠刘奇进京，为了供他读书，家里那叫一个穷徒四壁，几个姐妹都因此被高价彩礼卖掉了，起先还好，刘奇磕绊着倒也在二十六这年考上了秀才，却不想这刘奇的水平也就到这了，意气风发后却是连着三进院试都不中，还一次比一次成绩差，也就是这第三次院试不中后，叫他遇上了鱼怜。”想想刚刚看到的那个虽还美貌依旧，但眼中只剩麻木，一身形容狼狈的女子，盈心忍不住为她的遇人不淑叹了口气。

“刘奇失魂落魄下走到了花楼，见到了正凭栏而依沐浴着日光的鱼怜，对她一见倾心，什么落榜的失落都没了，开始三天两头地在花楼外徘徊，给她送花送头饰，而鱼怜那会可是花楼的头牌，自然看上他这寒酸的三瓜两枣，对这连花楼都进不了的穷酸更是看都不看的，花楼里的人对他也是看笑话居多，觉得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做着不知道哪门子白日梦，因此遇上他时，看不惯的还会辱骂嘲讽他一顿，有鱼怜的追求者还会叫人去打他一顿……”

……这不妥妥的古代负心汉的故事？岑知意都能猜到这后续了，“他没有放弃对吧！并且凭着这份坚持不懈的真心，终于打动了鱼怜，让鱼怜愿意为他自赎从良嫁给他，但这应该还有后续吧！”

“夫人，您怎么还带抢答的！”盈心讲得正起兴，就被岑知意手动拉快了进程，不满地哼哼了几声。

“行了，行了，盈小猪，你继续吧！”看盈心肉肉的小圆脸做出哼鼻子的表情，岑知意很难不想到抖音的那只粉色小猪表情包，忍笑地催着她继续。

看岑知意满脸掩不住的笑意，感觉被笑话了的盈心不满地看了她一眼，这才继续道，“就像夫人说的，鱼怜最终还是被刘奇的水磨工夫打动了，自觉得遇良人的她，不顾花楼的姐妹和老鸨的劝告，用自个丰厚的积蓄自赎了身，跟着刘奇走了。起先还好，刘奇带她回了邺山镇，对她关怀备至，生怕委屈了她，刘奇父母也是捧着敬着她，两人倒是过了一段安宁的日子。却不想好景不长，刘奇家蓬户瓮牖的，虽还勉强能住，但到了冬日却难捱了，四处漏风漏雪就不说了，因着没钱修缮房顶，刘奇家刚入冬没多久就在一夜大雪中倒塌了，是彻底没地住了。”

“这大风大雪的，想要重建找不到人不说，就这天气也等不到那时候，镇上的人因着刘家卖女儿的行径，也不愿与他们多交流，帮他们收拾了屋子的残骸，就各回各家去了，谁也不说收留他们的话，没奈何，一家人只能去住破庙。看着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刘奇和刘奇年迈的父母，鱼怜到底不是铁石心肠之人，还是拿出了自己最后所剩不多的一部分积蓄，交给刘奇，让他先去租间屋子。自此，鱼怜就走上了补贴刘家的路，建房子、京城租房、做官的门路、人情往来等等，直至鱼怜的积蓄消耗殆尽。”想到后面的事，盈心忍不住又叹了口气。

“这时，鱼怜已二十八岁，刘奇也已三十有二，两人成婚也已七年，膝下却还一直无子，难免有些风声风语，又有着刘奇的各种暗示，很多人暗地里都知道这是因为鱼怜从不干净的地方出来，身子彻底坏了，所以才一直无所出，甚至鱼怜自己也以为是在楼里被人下了暗手所以才一直无所出，哪里知道，会这样是因为刘奇的有意为之。”

“不是，这大娘，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一直安静听着的兰心忍不住问了出来。

盈心给了兰心一个“你很聪明啊”的眼神，“我也这么问的，那大娘说她原本也不知道，还不是后来看了鱼怜的遭遇，回过味来的，又因着之前估计也做过那姓刘的帮凶害了鱼怜所以才赎罪一样帮着她，后面这个是我自己理解的。好了，好了，别打岔，我们继续说鱼怜的事。”

打岔你不也认真回了，兰心和岑知意悄悄换了个眼神，识趣地不说出来，免得某人真生气了不讲了。

“在刘奇暗地里的一番操作下，鱼怜生不了的事几年间早已传遍了西街尾，刘父刘母在这时出去哭诉难过一番自己一大把年纪还抱不了孙子，刘奇又一心在鱼怜身上不肯纳小。说是这么说，但爱脑补的街坊们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鱼怜这是自个生不了又不让刘奇纳妾呢！一个个自觉正义的街坊便开始连番上阵，劝着鱼怜大度，刘家不能断了香火，到时候生了孩子，还是得尊着她。都到这时，鱼怜自然也不是傻的。积蓄花光后刘奇一家大变的态度，还有现下这多番铺陈下的事，她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