摊牌

当天晚上，阮黎被陆霄的那句“偷情”弄得没睡好觉。

当时那种情况，她肯定不能让景秋看见他们俩孤男寡女单独在一起啊，虽然景秋是自己人，也不可能会出去瞎传，但名义上她还是杨卓的女朋友，不管怎么说，就是不合适。

谁想到他会胡乱用词。

后来把陆霄送走后，景秋就带着姨妈巾回来了。

阮黎只能和景秋道歉，说是自己看错了，虚惊一场。

第二天，辅导员带领大家又上山徒步了一圈，回到山脚下一起合了影，整个活动就算结束。

回程的时候，张楚然被辅导员安排着由两个女生照顾着上了另一辆大巴，临上车前她还怨念地盯着陆霄跟在阮黎身后上了另一辆车，心里埋怨辅导员多管闲事。

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陆霄上车后就在阮黎身边的位置坐了下来。阮黎当时愣住，刚想说这位置是给景秋留的，景秋就一边往后走一边摆手：“不不不，我的位置在后边没错！”

阮黎：“……”

回程的车里少了张楚然，也少了八卦的女生，整个路上阮黎塞着耳机听音乐，没多久就开始昏昏欲睡。

她尽量让自己偏向车窗那一侧，怕自己万一真睡过去会倒在陆霄身上。

结果她忘记了车辆是会颠簸的，路上遇到一个坑，直接把她颠得一头歪在了陆霄得肩膀上。

结果她睡得很熟，压根没醒。

陆霄闭着眼却没睡，感觉到左侧肩膀忽然有了重量，他一偏头就看到个发旋倚在自己的旁边丝毫没有反应。

这姑娘一上车就入睡得毛病还真是始终如一。

后来快到学校了阮黎才醒，她幽幽睁开眼睛后，发现自己正躺在陆霄得肩膀上，瞬间清醒直起了身。

怪不得到后面她隐约觉得睡得舒服了，原来到底是拿陆霄当了靠枕……

陆霄见人醒了，活动了下左侧发麻的手臂，瞥了眼阮黎，“睡得可还舒服？”

阮黎脸色微红，声音带着刚睡醒的软绵绵：“舒……舒服。”

话音刚落，又觉得这个对话有几分诡异的暧昧，立刻抬头看向陆霄。

果不其然，他也正似笑非笑地盯着她的眼睛，然后抬手指了指她的头发，“看得出来，头发都睡乱了。”

……

下了车，陆霄把行李递给阮黎，看着她躺在自己肩上睡觉时被压红的脸颊，那一侧手臂的麻劲儿隐隐的好像还没过去，心情莫名感到愉悦。

他想问她是不是直接回宿舍，却看到了杨卓朝这边走过来的身影。

刚才那份愉悦瞬间消失无影踪。

阮黎看见杨卓过来接她，情绪也颇为复杂，她忖度着要尽快跟他摊牌，淡淡跟陆霄说了句“先走了”就和杨卓离开了，完全没看见陆霄眼底的黑沉。

时间接近傍晚，刚好快到晚饭时间。

杨卓把阮黎送到宿舍楼下，阮黎接过行李定定地看着杨卓，“你等我一下，一起吃晚饭。”

阮黎的眼神欲言又止，杨卓心里突然就咯噔一下，他的第六感告诉他，这顿饭一定没那么简单，但还是微笑着说了句“好”。

阮黎没去食堂，她选了学校边上一家安静的西餐厅。

不只是口味不好还是什么原因，店里人少得可怜，不过这正合阮黎的意。

点好菜，服务员先上了两杯咖啡，杨卓端起来喝了一口，然后问起阮黎这两天在山里怎么样，又开始跟她讲自己在学校这两天都干了些什么。

阮黎并没回答，她神色复杂地望着杨卓，倒是顺着他的话想起了陆霄在她房间里说的那句“偷情”，一瞬间觉得自己可恶透顶，随即开口：“杨卓，我们结束吧。”

杨卓的笑容僵在嘴边，他的话还没讲完，他正说到昨天晚上在男宿楼后看见了一只小野猫，那样子简直楚楚可怜，听到阮黎的话，他觉得自己和那只猫一样可怜。

沉默的时间里，服务员把菜上齐。

两个人迟迟没有动作，杨卓觉得这个牛排的颜色看起来就不正宗，沙拉的酱料也给的太少了点，甜品的那颗樱桃也像不新鲜了似的。

怪不得这家人这么少。

一阵长久的沉默之后，阮黎抬眼看向对面的杨卓，正想开口，杨卓却笑了一下。

“我猜到会有这么一天。”

阮黎垂下双眼，心中不断涌起愧疚，事到如今，她愈发觉得是自己的错了。

“对不起。”仿佛她能说的也只剩这一句了。

杨卓看着阮黎发红的眼眶，心里难受的发疼，“阮黎，你不需要说对不起，我没有怪你的意思。”

他斟酌了一下说道：“其实我知道你有喜欢的人，感情这种事勉强不来，虽然我不知道当初你为什么突然答应做我女朋友，但我心里很高兴你给了我这个机会。虽然结果不尽如人意，但好歹我试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