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熟
初秋的风依然存有夏天的温度,游朝气用纸巾擦了擦额头的汗,把细碎的头发别在耳后。
大二上学期刚开学,游朝气拖着行李箱来到了宿舍门口,在书包里搜寻着宿舍钥匙,哗啦啦地把书包找了个遍,也没找到钥匙的踪影。
游朝气正准备敲门看看宿舍里有没有人,门却突然打开了,游朝气原先紧皱着的眉头瞬间舒展开来,心中的焦急也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娃娃似的喜笑颜开,“阿愿!我就知道你肯定在宿舍。”说完便急冲冲地进入宿舍。
“我就知道你肯定又没找到钥匙。”胡愿笑着应道,随手关上门。
每当放假返校,胡愿都是最早来到宿舍,并会趁着好天气把全宿舍的被子搬出去晒一晒,不仅如此,她还会把宿舍里里外外打扫一遍。
去年九月,大一新生开学,胡愿提前一天来到学校报到,不仅把宿舍打扫干净,而且把每一个舍友的桌子都用消毒水擦了一遍。
因此,胡愿在宿舍很有话语权。
胡愿把游朝气的行李箱放在专门放置行李的地方,她见行李箱的拉杆杆竟能被顺手落下,“朝气,你行李箱的杆子是修好了吗?怎么变得如此丝滑?”
“我没修哎。”游朝气一边换鞋一边回应,换上毛绒绒的粉色拖鞋后,她赶紧去试了试行李杆,“真的变好了,肯定是因为经历了我暴力地拖、拉、拽,活络了‘筋骨’。”
游朝气把桌子和床铺收拾完后,准备从行李箱拿出书法用品,计划完成今天的书法练习任务。
她看着箱子里的陌生物品,被叠得整整齐齐。先是愣了一下,而后翻了翻物品。她担心自己出现了幻觉,又再三确认箱子里的陌生物品。
为了证明自己的眼神确实没有问题,她大声喊:“阿愿,快来看看!”她手指着地上的箱子,一脸受到惊吓般地抬着头,“阿愿,你看我的箱子是不是被人掉包了?”
胡愿将牙刷塞进嘴里,弯下腰翻着箱子里被摆放整齐的物件,男士衬衫?男士袜子?还有剃须刀?!
胡愿每拿起一件物品都一脸震惊地看一眼朝气,当看到叠得整整齐齐的男士内裤时,嘴里的牙膏沫子差点咽下去。
“这……这怎么回事,这是男人的箱子!”胡愿站起身,拿着牙刷,满嘴的牙膏沫子让她吐字不清。
游朝气满脑子空白,一屁股坐在冰凉的地上,忽然想起箱子里还有家人给的压岁钱,立马站起来,着急地声音夹着哭腔,“我那箱子里还有我的压岁钱呢!”
胡愿去阳台的洗漱台漱了口,便过来安慰游朝气,“你仔细想一下,你是不是在下车的时候拿错了箱子,或者是别人拿错了你的箱子。”
游朝气努力回想,上高铁的时候,由于她的箱子又重,而且拉箱杆按不下去,自己也没办法抬到行李架上,就顺手将箱子放在了洗手台对面的行李架上。下车的时候直接拿了行李。
但她完全没有想到在同一个行李架上,竟然会有和自己的行李箱一模一样的。
“那你都没有发现你的行李杆按不下去吗?”胡愿提出疑问。
“我当时下车着急,不小心忘记了!”游朝气似乎是被心愿的问题惊醒,拍了下自己的脑袋,一脸的悔恨。
之前游朝气行李箱的拉伸杆莫名其妙地坏了,一直落不下去,偶尔杆子只能下去一半,游朝气没有多在意,也一直没管。
为这事,宿舍里的李柏菏还吐槽了她一回,因为朝气不小心碰到行李箱的杆子,行李箱摔得砰一声,而那伸出来的拉伸杆正好刮到李柏菏的长腿。
“没事,我们现在最起码知道了这个箱子的主人是一名男性。”胡愿轻轻地拍了拍朝气的肩膀,又拿起箱子里康德的《纯粹理性批判》和一支新毛笔,“而且应该也是学生,跟你一样还练书法。”
经过一个学期的相处,大家都已经习惯游朝气冒失的性格了,迄今为止,游朝气的校园卡已经丢失了三张。
游朝气一脸懊恼地看着胡愿。
胡愿见她依然眉头紧锁,一副欲哭的可爱表情,心中不免觉得好笑,“你明天去网上搜索一下车站的号码,明天打电话给车站问问,或者你现在打电话给铁路客服,咨询一下。”
游朝气听此,立马拿起手机联系铁路客服。
游朝气给铁路客服留下了个人信息和箱子的具体特征后,客服建议她等待几天。
她坐在桌前,平复复杂的心情。虽然她经常会把东西弄丢,但是每次弄丢后都会很自责,总有种陪伴了自己很久的宠物弄丢了的感觉。
游朝气又重新蹲在行李箱旁边,动手整理被翻乱的物品。
她好奇地拿起箱子里的《纯粹理性批判》,打开书看了一眼,瞬间眉头紧皱,不敢相信会有人读这么深奥的书。
这是什么书啊?看不懂,完全看不懂!!
游朝气眉头紧锁地摇着头。
每个字都认识,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