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是脸上依旧是面瘫式的面无表情。

恐怕现下就没人能察觉到，这个女孩在以一种神速向痴汉靠近。

无白压下身体里窜动的、那些滚烫的、连口水都在疯狂分泌的颤栗。

至少从那张脸上是看不出她在想什么的。

她伸手在空中随意一抓，手中凭空出现的一叠纸，那是蓝染要她调查的事。

知道神代无白有类似空间存储能力，蓝染接过那些资料。

那个能力十分便利，至少神代无白随时随地都能从里面拿出吃的来。

虽说只是个形式，但蓝染还是夸一句，“辛苦了。”

神代无白摇了摇头，意思是说没关系。

蓝染不急着看那份资料，先放在一旁，拿着笔批注数量不少的队务报告。

而在他做事时，无白往往会很乖的自己找事做，她凭空拿出了一本书，靠在蓝染身边自己看了起来。

这是他们已经磨合至习惯的相处方式，两个人待在一起，蓝染处理自己手头上的事，她就在他旁边自己安静的找事做。

安安静静的。

却又有一份他人插不进去的温馨。

神代无白一般不会打扰到蓝染，但偶尔会问蓝染一些书上看到的或是自己突然想到的问题。

蓝染也习惯了这一点，是以在听见女孩叫他时，他抽出一些思绪放到女孩接下来要说的话上。

“阿介。”

“嗯。”

“我想你了。”

蓝染有些意外，为这看起来突兀的、对她来说还太复杂的这句话，他转头看向女孩。

视线中，神代仰着头专注的看着他，姿态乖巧，神色认真仿佛在说一件十分重要的事。

“我想阿介。”

“很想很想。”

那确实是对她来说很重要的事。

因为蓝染一直都清楚的知道，神代无白因为以往的经历和实验导致，她的情感系统是故障般缺失的，准确的说是残缺不全的。

对于常人来说很容易体会到的开心快乐悲伤这些情绪，对于神代无白来说，就很难那么清晰的感觉到了。

她常年面无表情也是因为情感上的缺陷，因面部很难表现出没有体会的情绪。

治愈这种情况是不可能的，某些系统上的缺陷已经定型，她注定无法像常人一样有正常的情绪，但是却有改善的可能。

她可以通过时间和自身的感受，去慢慢知道、并模仿复制那些对她来说很陌生的情感。

这也是蓝染把她放在流魂街生活，其中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她需要慢慢走入人的世界，去了解人生百态，亲自去感受和学习。

那些她自己所经历的，所看到的，才能慢慢充实原本空白的她。

那对于神代无白来说注定会是一个很漫长的过程。

而蓝染有足够的耐心和时间，让她接触这些。

他多少也有看到一些端倪，从这些年来神代无白已经有了某些情感上的雏形来看，这件事还是颇有成效的。

但说是有成效，她也只是有了简单浅显的情绪意识了而已，蓝染完全没想到在这阶段上，她会说她想他。

那是对于神代无白来说还太过复杂的情感。

他本是这么认为的。

但此刻，蓝染看着那双漂亮的如同宝石般的眼睛，有了些惊讶和宽慰。

这样很好。

他想。

他希望有一天，神代无白能像正常人一样，拥有所有的喜怒哀乐，那是活在世界上的乐趣，那也是她本该拥有却被丢失的东西。

他不吝啬于将这一切都给予他。

“想到...肚子都饿了。”无白咽了口口水。

蓝染颇觉好笑，把想念和肚子饿得感官放在一起，很容易让人觉得她其实压根不懂。

可他在这时更相信她说的是真的，他弯唇，神色流露出些许纵容和伤脑筋的无奈，“啊啦，这可怎么办呢。”

他眼中含笑，“我也有一点呢。”

他应该给予足够的回应，去保住这难得的幼苗绿芽。

因为，这是来自神代无白的珍贵情感，那便值得他的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