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暗色的天幕上只有一轮圆月和几颗孤零零的星星，虽单调了些，但还是给予了地面足够的光亮。

干燥的空气里似乎透着一股极淡却熟悉的味道，若有若无的像是错觉，周遭安静的只有几声什么禽类扑扇翅膀从头际飞过的声音。

他们被突然出现的黑洞吸入后，再次睁眼就是身处广袤树林的场景了，发现周围并没有什么肉眼可见的危险后，两人在睁眼的一瞬间紧绷着准备战斗的身体便稍微放松了下来。

“阿介，怎么办？”神代仰头询问。

蓝染并未流露出什么苦恼的情绪，他淡定的都不像是突然出现在一片陌生环境中的人，打量完周遭后才开口，“先走出这片地方吧。”

他仅仅通过观察树木或是地上花草的生长情况，就可以判断大致哪个方向是通往森林深处，哪个方向是偏向入口。

收回视线时他瞥到女孩垂着眸似乎出神的模样，若有所思。

看来墙面上的石头起到了传送的功能，那是一种介质吗？传送作用的是空间还是时间？

仅在神代无白触碰时发生了异状，那么，最好将她看作解决现在这种情况的关键点比较好。

既然有用，那么自然得好好安抚。

他抬手在她的头顶摸了摸，“不用多想，也无需太过担心，人世有一句话，既来之则安之。无白，你只需跟在我身边，一直前进就可以了。”

无白毫无迟疑，“嗯”了一声，依旧是试探性的揪住他的袖摆，他瞥了眼，也没说什么。

蓝染判断的方向是正确的，以正常的行进速度走了一段时间后，他们便出了那片树林，来到一眼望去十分宽阔的平原上。

视野开阔后，蓝染能感受注意到的地方自然也多了起来。

仅从他感受到的灵子密度来看，这里不是虚圈，不是现世，亦不是尸魂界。

那三处的的灵子密度他都十分熟悉。

但这里有完整的天空与大地，呼吸上也没有什么问题。

他随手使用了一个极简 单的破道。

“鬼道使用上没问题吗。”在确定力量没有被限制后，至少也能令人在陌生的环境多几分把握。

凭目前的感觉来看，这里至少是一个十分完整的异空间。

若是空间，找到回去的方法这一点，他还是有自信的。

因空间并不会脱离世界，只要追溯到本源的联系就行。

但他曾在卷宗看到过异世界的说法。

甚至还有从一个世界到别的世界的理念，那似是称之为穿越的概念，他记得当时看到还觉得十分有趣。

倘若目前真是遇到了这种情况，那绝对比前者麻烦太多了。

世界和空间是完全不同的概念，最直观的解释便是一个世界可以由无数空间组成。

空间与空间之间的通道或是隔膜他倒还有几分了解，就像是尸魂界通往虚圈或是现世需要打开的通道般，但若是差距极大的、不同世界间的穿越，以他目前的阅历，他也不甚了解。

蓝染极冷静的思索着，他从来没有自大到认为自己能掌握一切、知晓一切，相反，他一向是个冷静理智到时刻反省自身的人，他自知有强大的力量及聪明理智的头脑，但从来不会觉得他对于事物的了解已到达了顶峰，不如说，在面对永无界限的万事万物时，他永远都是尊重并想要了解的。

发现自己不了解的事，经历自己未曾经历过的事，这对他来说其实是一种乐趣。

行进了近半小时后，蓝染暂时停下他的思绪，抬眸向远处眺望。

那儿似乎是有了什么建筑的轮廓，但他随后忽然注意到了什么，低头看向一直沉默着的神代无白。

她一直跟在他身边，可一路上都在沉默。

虽说神代无白确实算得上是个安静的孩子，平日大部分时间中沉默的时间要远远多于开口的时候，但在面对蓝染时，还是会时不时的开口问一下她好奇的事情。

以他对她的了解，这种时候她不该是这么沉默的。

男人看过去，见到女孩稍低垂着头，长长的睫毛掩盖住了那双漂亮的瞳孔，影影绰绰的，似对窥探的遮盖。

“无白。”他叫了一声，“怎么了？”

神代无白摇了摇头。

蓝染见她如此也并不执着要答案，面上温和，并未有逼迫的意思，转而道，“那继续往前走吧，那里似乎有建筑，运气好的话能碰到人。”

她只抿着嘴点了下头。

他就继续带着人往前走，余光收回的那一瞥中分明是高高在上般的旁观与打量，在镜片后显得有些遥远与冷漠。

*

周遭的景色起初看起来只是空旷看不到边际的平原，走了许久也不见什么活物，植物飞禽不见踪迹，脚下的地面在走出树林时还是正常土壤的颜色，但在近二十分钟后，脚踩下的触感就变成了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