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索
夕阳的余晖渐渐褪去,篝火在军营中点燃,炊烟升腾而起,伴随着散发出飘渺的香气。
傅黎见时辰差不多了,便和凌飞提了几坛酒去了汤奇的大帐。
彼时,汤奇的饭菜已经送到,他正准备享用。
“原来汤都督已经开始用晚膳了,也不知在下来晚了没有。”待守卫通传之后,傅黎便径直走入了帐内。
汤奇放下竹筷,防备道:“驸马来此是有什么事?”
傅黎笑了笑,从凌飞手中拿过两坛酒,一边往汤奇的桌案走去,一边说道:“也不是什么要紧事,就是记得都督此前说过喜好满香楼里的青山酒,于是在下便趁这次机会为都督带了几坛来。”
汤奇一听,眼神突然变得明亮,一路盯着傅黎手里的酒坛,似是在位置上就闻到了酒香。
但他仍克制道:“驸马有心了。不过,无功不受禄,本将倒是不敢收了。”
傅黎将酒坛放到了汤奇的桌上,目光之中还瞥见了另一角摆放着她刚送给汤奇那本兵书,如今已有翻阅的痕迹。
傅黎劝道:“都督真是折煞在下了,在下初至此地已给都督添了麻烦,如今这也只是歉礼罢了。”
汤奇也不再客气:“驸马既然这样说,那本将就先收下了。”
傅黎颔首,又示意凌飞将余下的酒一并拿了过来。
“驸马还有事吗?”见二人还在原地,汤奇问道。
傅黎此前借着余光已将帐内陈设尽收眼底,汤奇问后她咦声一笑,答道:“却有一事,想要请教都督?”
“驸马请讲。”
“自那日与都督商讨过兵法之后,在下便回去研究了一二,只是遇到了一种布阵实在不知该如何破解,所以想要听听都督的想法。”
汤奇一听一下来了兴趣,长哦了一声,等着傅黎继续说下去。
“不知能否借都督的沙盘一用。”傅黎突然看向帐内左侧,那儿摆放的正是汤奇的演阵沙盘。
汤奇大度道:“驸马且用便是。”
傅黎拱手道:“多谢都督,不过此阵繁杂,需要多花些时间复刻,都督不妨先请用餐,待在下弄好之后再行请教。”
军队之中人的消耗本来就大,经傅黎这一提醒汤奇到确实觉得自己更饿了,“那好,本将先用饭,驸马请便吧。”
“是。”傅黎对凌飞递了个眼神。
凌飞收到之后便开了坛酒,为汤奇倒上:“汤都督,请。”
......
汤奇平日里吃饭本不属于细嚼慢咽的那类人,但如今有凌飞在旁伺候他喝酒便是让他速度放慢下来了许多。
傅黎在沙盘处摆阵也是毫不紧张,一步步地已最慢的速度排着旗帜。
不知不觉帐外已经完全融入黑暗之中,来往巡逻队伍的脚步声也一阵一阵的传入帐内三人的耳中。
汤奇这才意识到时辰已这般晚了,他连忙起身走到傅黎身旁。
“驸马可是摆好了?”
傅黎已做好准备,将她父亲以前给她讲的一场战役再现于沙盘上。
“已经复刻好了,将军请看,我军被困于这片山坡之上,一面为崖,不可攻亦不可退,其余三面皆有敌军所围,正面有湖所挡,左面是农庄平原,右面则是与另一山丘所连的树林,如今敌军数量五倍与我军,而我军军粮亦称不过十日且现在为冬季,山林之中并未野菜禽类可寻,想问将军我们应当如何破敌?”
“这样看来无论天时还是地利,我军都不曾占有。”汤奇一时为难道,“而且既是冬天,湖面也迟早会结冰,倒是他们三面围攻,我军更是如被瓮中捉鳖了。”
傅黎也装着和他一起为难:“是啊,此阵难破,所以在下才想请教都督的想法。”
傅黎使了个坏心眼,这场仗是傅俨打的,但是傅俨却不是领的被困于山上的那只军队,而是山下的围军。此仗傅俨大获全胜,傅黎此前又刚好问过他敌方会有哪些破局之法,但都被他一一列举否认了,所以汤奇无论出什么招,傅黎都能给他抵回去。
而且汤奇是好胜之人,断然不会轻易的认输,如此,傅黎又能拖延一阵。
过了一会儿,守卫终于来报:“启禀都督,何校尉求见。”
汤奇沉迷在破阵的思绪中,招手道:“让他进来。”
傅黎见状往后退了一步,和凌飞一同站在了柱子后面。
“都督,今日一切照常,东西也都处置好了。”何畅进来还未见到人就张口道。
“嗯……”汤奇一下没反应过来,“嗯!”
他回过身去看了眼何畅,又转去另一头看向了傅黎。
何畅这才注意到帐中有旁人在。
“额,都督这位是?”他略显慌乱道。
汤奇却示意他安下心:“朝廷派来的陈御史,也是新安公主的驸马。”
何畅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