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村妙和卡卡西（下）

！这才是真正的地狱！

大妈抱怨自家儿子不上进，还不容易赚点钱就看上一个金发女，天天到赌场挥霍就为制造偶遇。

虽然脑海里立刻就冒出某位大人的即视感，但他还是尽职尽责地劝道：再怎样都是亲生的，打一顿就好了。

于是他被心疼儿子的大妈一顿胖揍。

某个中年男人出轨被他老婆逮了，年轻的女人一手拎着男人的衣领，“嘭”，像甩生肉一样狠狠砸在地上。

“你好好劝劝？嗯？”女人的刀架在丈夫的脖子上。

脖子发凉的旗木朔茂：你……您不是挺会劝的吗，根本不需要他啊！

忙到深夜，好不容易头沾枕头，又被“砰砰”的砸门声唤醒。

来的人他认识，男人是在战争中逃离木叶的忍者，他和普通人私定终身，几次想申请放弃忍者的身份，却被团藏判定为丢人现眼直接下令抹杀。

执行抹杀任务的，正是在任务中崭露头角的新人志村妙。

印象中，作为忍者，男人在木叶众忍中并不突出，只是个普普通通的中忍，却因为过于爽朗的性格意外地有人气，和许多出身大族的忍者关系都很不错。

团藏在那时发布了这样的命令，明里暗里令许多人都感到不快，正因如此，即使是根的人，如果不是命令所逼，也不会轻易下手。

现在看来，团藏是在借此考验志村妙的忠心。

杀了他，就代表志村妙选择了深不见底的深渊，再无被接纳的可能。

而那时，志村妙才几岁……不过11岁吧，刚成为上忍没多久，一堆的任务压下来不说，还要面对亲人的算计。

那时的她，早就做好众叛亲离的准备了。

看着眼前似有所求的男人，旗木朔茂难得走神，他想起志村妙初次到上忍室报道的样子，明明自己还是个小鬼，却把吊儿郎当的混混风范学了个十成十。

他不讨厌她，但严格来说，也不喜欢她。

虽然很多时候不讲逻辑，但人总会下意识偏向示弱的一方。

比起乖巧懂事的同龄人，志村妙，就是个浑身刺头的麻烦。

他和同僚喝酒的时候，担任忍者学校老师的男人如此评价。

他没放在心上，或者说，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风格，他选择了最有利的相处方式。

既然大家都讨厌她，那这个孩子，或多或少一定有问题。

本来就是毫无交际的陌生人，连考证真伪都不需要，他下意识选择远离她。

但这……真的对吗？

虽然来得很迟，旗木朔茂生出些许酸涩的愧疚，没有父母疼爱的孩子，真的很辛苦，那……卡卡西呢？没有自己陪在身边，那些几乎淹没一切的指责，有没有放过他？

旗木朔茂不知道，那时，他几乎是以逃避一切的姿态做出那个选择，以至于卡卡西会怎样，村子会不会原谅旗木家的所作所为，他想过，但却安慰自己：

他，作为罪人的旗木朔茂死后，卡卡西一定会过得更好。

可作为父亲，他凭什么如此自以为是？

脑海中冒出这样的问题，旗木朔茂忍不住苦笑。

他还真是个自私的父亲，明明是心疼妙小姐，却突然想到自家臭小子，完全大公无私的人，还真的是凤毛麟角。

旗木朔茂不动声色地挠头发，掩饰自己的分神：

“啊，我知道了，你们的意思是，私塾的先生明天要查作业，而这孩子说，他的作业被狼叼走了？”

这话说出来，你自己信吗？

旗木朔茂看看身后一望无际的农田，扭头直勾勾地盯着前同事，似笑非笑。

有了自家儿子珠玉在前，再看这个满嘴谎言的臭小子顿时不顺眼起来。

即便他自认对儿子的关爱并不少，在木叶，谁家大人不是整天出任务，从早到晚没个人影，尽管忙成那样，卡卡西重要的时刻，他都尽可能没缺席。

但他，把还那样小的儿子，就这样留在了木叶，甚至比妙小姐的计划还残忍，他是打算在家自杀的。

就那样，残忍地死在卡卡西面前。

这样做，到底是惩罚他人，惩罚自己，还是惩罚自己最爱的人。

心脏被钢线紧紧揪住了，他一时之间喘不过气。

有点后悔了，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