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哪个才是真的？

“莫竹诺，报表今天晚上李总就要，赶紧的加班写完！”

同事将话带到，拎起包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办公室，莫竹诺在他身后忙追了上去：“可是，可是今天我爸要做手术，我没时间……”

同事把包一甩，甩开莫竹诺的手，言语冷漠道：“关我什么事，李总指名道姓要的，你有意见去找李总去！”

说完，消失在了走廊的尽头，幽暗的灯光在莫竹诺头顶闪烁，诺大的办公室里仅剩她一人，静得只能听到电脑运行的风扇声。

她深深叹了一口气，眼眶微红。

回到工位，电脑上弹出李总的消息框。

——小莫，报表好了吗？赶紧的，怎么每次都这么慢，公司不养闲人。

莫竹诺揉了揉眼角，明明李总并不在眼前，她还是习惯性地对着电脑露出职业性的笑容来，忙打字道。

——好的李总，收到了，我很快就做好给您。[微笑]

看着空荡荡的聊天框，李总已读不回，莫竹诺僵硬的嘴角缓缓放下，像是想到了什么，慌忙从包里摸出手机来，驾轻就熟地拨打了一通电话。

“不好意思张医生，我今天可能去不了了。”

“我知道必须要家属陪护，可是我实在走不开……这样，你们先做手术，我后半夜一定赶到的……”

“钱的事情您不用担心，我立马汇过去，我爸……就拜托你们了。”

等到对方的手机传来忙音，莫竹诺拿着手机的手臂坠下，垂在身侧，脑子嗡嗡作响，连续几天的高强度工作几乎将她累垮。

无论是脖颈还是脑子，都传来阵阵痛感，但她没办法休息……她必须要工作。

她灌了一口冷水，就着冷水胡乱抹了把脸，汇完款项的余额显示只有二十块，她当作没看见，打开工作软件，手指在键盘上飞舞。

“系统，汇总一下年度数据。”

随着莫竹诺的指令落下，她脑中的芯片开始飞速运转。

【正在抓取数据……抓取成功……正在汇总数据……】

看着迟迟没有汇总出数据的系统，莫竹诺停下了动作，无奈而又苦涩一笑：“地摊货果然是地摊货，干什么都慢。等老莫的手术做完，有钱了我一定要第一时间换了它。”

在这个科技发展飞速的时代，脑内芯片几乎成了硬需求，各式各样适用的芯片活跃在市场上，发达的医学科技手段，致使所有人都拥有一个独属于自己的芯片。

身在运营岗位的莫竹诺，本应拥有一款更适合她的芯片，但她没钱。

这块大数据芯片还是她从一个二手市场上淘到的，价格远低于同类型芯片，但好在，它实实在在地拥有它该有的功能，只是慢一点而已。

“算了，先做别的。”

莫竹诺看了眼时间，不再干等系统给出的结果，开始着手别的工作。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静谧的空间里只剩下键盘的噼啪声，办公室里的灯不再闪烁，啪得一声陷入漆黑，莫竹诺专注工作并没有发现。

电脑光映照在她的脸上，不知是电脑的光芒过于惨白，还是她自己的脸色越来越差。

终于，在一阵急促的心跳声中，莫竹诺停下了动作，键盘声戛然而止，只听一声闷响，她两眼一闭，倒了下去。

昏迷前，她只有一个念头。

工作还没做完，李总会不会开了她，没工作了老莫的住院费可怎么办……

*

莫竹诺醒来的瞬间，第一时间睁大了眼睛，还没来得及看周围的情况，连忙直起身子来喊道：“完了完了，几点了，系统我报表呢！”

【系统更新中……】

“什么破系统，又发癫。”

忽然，一道温柔的男声响起：“诺诺，怎么了？做噩梦了吗？”

莫竹诺一惊，自己在办公室加班也没有其他人啊，直到看到男人的脸，她愣在原地没回过神来。

“诺诺，脸色怎么这么差，梦见什么跟爹说说，你说你，怎么这么大了还跟小时候似的……”

“老莫！？”

莫竹诺猛地抱住了莫风云，眼泪像开了闸似的，不要命地往外涌。

自她大学起莫风云就得了重病，常年躺在医院里，形容越来越憔悴，她拼了命地赚钱，甚至大学辍学去打工就是为了给她爸看病。

莫风云忽然一改憔悴颜色，生龙活虎地出现在她眼前，上一次这样的画面出现，得是多久以前了……莫竹诺不敢细想，就算是一场梦也好，让她好好抱抱他。

莫风云一头雾水，看着怀里哭成泪人的女儿，一阵心疼，宽大的手掌温柔地拍打着她的背。

“没事了没事了，梦里的都是假的，诺诺醒来就什么都好了。”

莫竹诺哭得嗷嗷直叫，哭累了又抽抽泣泣了许久，双眼都哭得红肿，才意识到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