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折腾呢？

更何况受之有恩，如何报答正是她所需的。

这样想着，游穆清便摘掉脖颈间佩戴的翡翠青玉项链，塞入周虎手中，这块玉是上等的好玉，乃是家人为她出任务祈求保平安用的，现如今她为了别人的平安不得不抵押出去。

游穆清虽满怀不舍，但顾不了身后事了。

其实这样也好，也算是发挥了它的作用。

游穆清垂目，最后深深看了眼这块翠玉，心一横，硬生生逼迫自己将视线转移别处。

“这点敬意还望大人收下。”

她迅速整理心情又重新换上一副笑颜，面目温和不减。

只是开始诉苦:“大灾年，再好的物件也比不上那点粮食珍贵，大人若看得上，我愿用此物换人。”

“用这个？”

周虎半信半疑，看了看对面的女人又看了看手里的宝贝，不明白游穆清为什么要出手相助。

粗着声，质问:“他是你什么人？为何要帮？”

游穆清遮袖涕零，泪眼婆娑，说话间还带着微哽，跪地扶老黄头而起。俩人一同站在风口，这对老弱残兵都不用动手，光是这场天灾就能将他们碾压致死。

她哭得梨花带雨，回答说一半，留一半，似有巨大的难言之隐。

良久，才轻颤唇齿艰涩开口:“大人有所不知，小女从北边逃荒至此专程投奔祖父，一路上跋山涉水，怎知祖父这里也是一言难尽。”她缓缓搀扶稳老黄头，抬起一双泪汪汪的眸子，弱柳扶风的姿态更是令人垂怜。

周虎还是不信，不过就算是铁石心肠此刻也总算化开了一丝颤动，“是真是假？你没有撒谎骗我？”

“保真。”

“不信你问祖父。”

游穆清悄悄对老黄头使个眼色，老黄头便立刻承认:“哎，哎，我这苦命的孙女呦!”

周虎眼见这种情况，头脑简单的他一时间还真摸不清路数，尤其是瞧见游穆清身上那件不伦不类的长衫，多半逃荒的事情是真的。虽表面难为情，不过在见到那掌心的一抹翠绿，先前说的话便不作数了。

他假装不经意的将这块玉石藏入胸口衣缝，然后轻咳了嗓子，面对眼前一老一少脸色也顺势缓和了许多。

周虎虽是恶霸，但没受过什么教化，喜形全部露于色。连忙摆手，这放人的指令算是下达了，两个小厮面面相觑，但谁也不敢多问。

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过这该转达的话，周虎认为还是要如实相告的，“这位姑娘，你要知道，一旦上面追查下来，你这块玉完全不够抵押那二斤粮食，这年月金山银山都不如粮山!得罪衙门可比得罪我要严重多了。”

“至于那些粮食……我建议你还是乖乖交出来吧。也省的后面大家彼此为难。”

游穆清拍了拍身上沾染的灰土，云淡风轻地说:“这就不劳烦大人操心了。”

“我自有其他办法凑集那二斤粮食，只是托您给衙门里的爷说句好话，再宽限几日，我保证一分粮食都不会少您。”

周虎捞到好处自然没话说，他别好腰里的佩剑，边往外走，边点头说:“成交，那我就争取为你拖延几日，你速速准备好粮食来。”

游穆清俯身行礼:“那就在此谢过大人了。”

……

酉时刚过。

阳桉县最繁华的街道迎来一阵马蹄奔腾，激起不少百姓议论，可当周虎逐渐从队伍中现身后，这些声音又迅速戛然而止，隐匿市井了。

周虎这一次可谓是满载而归，长长的一条队伍，里面有载粮食的，有扣押人质的，风风火火从县外回来，直奔阳桉县衙门。

经过一排排青砖瓦房，只见县城中心得天独厚的地界上，有一朱红色的牌匾渐渐映入眼帘。

离老远看，它就像是与世隔绝的世外桃源，虽和普通建筑并无什么特别之处，但它就安静的屹立在那，却不敢有贸然者闯入。

若非问原因，那就只有上面几个古字可以解释:阳桉县——至于后面那些因黄土埋了半截，实在是看不大清楚了。

不过周虎的鼻子就跟看门的大黑一样灵，就算眼睛瞎了，单凭一张鼻子也能摸回来。

周虎带队将人安排好，送粮的送粮，关大牢的关大牢，他全程负责，在此期间再没有比他更大的官职人员出现了。

他神气了一路，也该放松放松。

今日衙门静得出奇，似乎连喊冤申诉的人也比往日少了许多。

周虎独自绕到前厅，白日里滔天的气势此刻无形遁影，全化为低层卑贱的小人物。

他虽站在这里，但心里跟头顶悬镜一样，十分清楚其实自己和大牢里那些无辜的灾民一样下等。

提着心吊着胆走到公堂处，偌大的地盘一个人也没有，只有两个倚立在柱子旁边打瞌睡的衙兵而已。

周虎上前，重咳一声顿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