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夫妻(一)
渐稳定下来,不需要在他身上花费多少时间心思,只是每日喂药擦身,巧星他们两个都不是做这种粗活的人,只能她一点点来。
秦好刚给司宴换好伤药,苏眠啃着一个苹果,坐在窗台前看着她。
“苏姐姐。”
“嗯。”苏眠的声音稚嫩,“要我帮你打听打听这人是谁吗?”
“不必了。”
她知晓他是谁。
苏眠也不强求:“你当真不认识这人?”
秦好心虚地倒退一步:“不,不认识啊。”
“哦?”苏眠咔嚓又咬了一大口苹果,“我怎么瞧着你像是认识他很久的样子。”
秦好干笑两声:“苏姐姐你看错了,我去煎药。”
苏眠摆摆手,看着仍在昏迷的司宴,若有所思。
秦好喂完汤药,活动活动肩膀,起身准备去隔壁房间歇息一会,腕上骤然一痛,那力气大到几乎要将她的腕骨捏碎,秦好疼得蹲下身子,却见司宴眉头紧锁,不知何时已经满头大汗。
“你送开。”秦好试图抽出自己的胳膊,那只手反而越发用力,她怒道,“司宴,你放开我!”
腕上的钳制一点点消失,床上的人猛然睁开眼睛,同秦好的目光重重地撞在一起。
那目光似乎也有极大的力道,秦好感觉自己仿佛被撞得往后仰,撞得有些晕眩,她下意识地抓住司宴的手稳住自己的身子,呆愣地看着这双自己熟悉,但眼下又有几分陌生的眼睛。
司宴对她也有过些许情意,曾经直白而坦荡地表露在他的双瞳中,是温柔的,深沉的,而眼下他的目光中,仍旧有她熟悉的柔情,却多了些她看不懂的浓重和沉郁。
“你。”
“你。”
两人异口同声,同时静默无言地看着对方。
“这里是甜水村,我在山涧中捡到昏迷的你。”他的目光逼得人太紧,秦好略有些不适,率先移开视线,开口道,“你叫什么名字?”
司宴仍旧紧紧地看着面前的人,连眼睛也不敢眨一下,生怕面前的人在眨眼间消失。
“没有人同你说过,不能这样直勾勾地看着一个女子吗?”秦好伸手挡住他的眼睛,“很失礼。”
司宴抓着她的手腕,笑了笑:“抱歉,是在下失礼了。”
“没事,我原谅你了。”秦好整理整理衣袖,“我回去歇息了,就在隔壁,你若是有什么不适,开口唤我便好。”
秦好端起桌案上的汤药,司宴便不安分地挣扎着要起身,秦好忙将人压下:“你做什么,你身上的伤还没好。”
“在下只是想帮帮姑娘。”司宴安分道,“还不知晓姑娘芳名,应当如何称呼?”
“我叫秦好,你唤我秦好就成。”
“秦好。”司宴满目愉悦,仿佛这名字是多难得的珍贵珠宝,他每唤一声便能得到一个,“很好听的名字。”
“你。”秦好忽然有些不好意思,避开他的目光,“那你呢,你叫什么。”
“司宴。”司宴立马道,“我叫司宴。”
“哦,好的,你若是没什么事,我便回去了。”
司宴眸光动了动,垂眸失落地瞧了眼被面:“没事了,劳烦秦好姑娘了。”
秦好对他的识趣十分满意,端着汤药离开。
她收拾好,刚在偏房中躺下,司宴那边却传来一阵乒乓碎裂的声音。
秦好圾着鞋子连忙跑过去看,本该安分躺在床上的司宴光着脚摔倒在地上,而桌脚是两盏碎掉的瓷杯。
她连忙将人扶回到床上:“不是说有事唤我,你伤还没好,自己逞强什么?”
“扎着你没有?”
司宴抿着唇,轻轻摇头:“又得麻烦秦好姑娘了。”
秦好倒了盏茶喂他喝完:“要不要再来一杯?”
见司宴点头后又耐心喂了他一杯,秦好才去收拾地上的狼藉,将碎瓷片都包好,回头再看着司宴,觉得有些头疼。
她记得前世司宴还没有这么闹腾的,身上的伤明明比之前轻了不少,可却更难照顾了。
秦好揉了揉眼角:“你还想做什么吗?”
“没有,秦好姑娘快去歇息吧。”
秦好也想去,可司宴如今这个样子,她却是不放心去的。
她犹豫了一会,从库房中翻出黄花梨木折叠塌,自己折腾了好一会,将木榻装好,铺好床褥。
“秦好姑娘,你也不必。”
“我现在有些累,等我休息好了再说?”说罢,秦好便钻进薄被中,沉沉地睡了过去。
司宴偏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缩在被褥中的身影,轻轻地笑出声。
真好啊,他的妻子,就这样真实又生动的在他眼前,在他身边。
这一世,他要一直一直握住秦好的手,一瞬也不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