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分家
毛翠花哪能愿意,爬起来大声道:“不行!我家就这一个丫头,你们要也得要,不要也得要!”
毛翠花人品不行,对自己的孩子却是很好的,哪里舍得自己闺女去给人冲喜陪葬。
事已至此,毛翠花仍不知悔改,沈青栀就不想让她好过了。
她冷笑一声道:“大娘,堂妹早上不还在家吗,怎么就我一个了?”
毛翠花扑上来要打她,沈青栀闪身避开:“毛氏,你当别人都跟你一样蠢?人家早把你底细摸清楚了。”
毛翠花脸一下子白了,方管家不耐烦,直接对身后几人道:“进去搜!”
两个丫鬟拦住孙氏婆媳,两个家仆分开冲到屋子里,很快把躲在屋里的沈二郎和沈蔓蔓给揪了出来。
孙氏一屁股坐在地上哭嚎起来:“快来人啊,杀人啦!”
沈二郎和沈蔓蔓各自被一个家仆押着,沈二郎惨白着脸说不出话,沈蔓蔓哭着喊:“你们抓错人了,我不是沈青栀,娘,救我!”
毛翠花刚想扑上去就被一脚踹开,这一脚踹的不轻,她趴在地上捂着胸口半天没爬起来,索性坐在地上和孙氏一起哭起来。
门口围了不少看热闹的人,但大都是妇人,面对着气势汹汹的方家人没人敢上前。
沈蔓蔓哭得满脸是泪,转头看到一旁的沈青栀,眼睛亮了亮一把抓住家仆的衣袖:“那才是沈青栀,你们要的人,赶紧去抓她!”
沈青栀心里冷笑,这时候了沈蔓蔓还想着害她,这家人还真是从老到小一个德性。她倒要看看沈蔓蔓今日会落得怎样的下场。
有沈蔓蔓在,方家很明显看不上她,所以她并不担心自己,就站在一旁看热闹。
方嬷嬷掏出一个银锭放在石桌上:“这是二十两银子,加上昨日你们拿走的那十两,一共三十两,结清了,过来画押吧。”
一个家仆丢开沈二郎,扯住毛翠花的胳膊就往石桌拖去,粗暴地抓住毛翠花的手在文书和收据上画了押。
方嬷嬷把文书和收据收进怀里,站起身睥睨着地上的毛翠花:“这可不是我们强迫你的,是你们自己找上门来。既然钱都收了,又想反悔,能怪谁呢?”
几人抓着沈蔓蔓就往外走,沈蔓蔓这下是真怕了,挣扎着喊:“娘,我不要跟他们走,救我!”
毛翠花疯了一样,顾不得身上的疼,扑上来抱住沈蔓蔓,那家仆烦了,抬腿又是一脚。
毛翠花跌坐在地,刚才一直坐那里哭的孙氏却来了力气,爬起来一溜烟跑去石桌边,把那锭银子收进了怀里。
沈青栀看到这一幕着实有些无语,这是有多爱财如命。
说巧不巧,这时门外又来了一拨人,正是昨天那个刀疤脸和他手下,沈大郎跟在后面,手被绑着,被人像牵狗一样牵着。
沈大郎看起来没少受罪,衣服破破烂烂的,脸上也有好几道伤口,像是鞭子抽的。
他一进门张口就哭:“娘,快救救我,他们要把我打死了!”
毛翠花坐在地上哭天抢地:“我不管了,你们杀了我吧,我不活了!”
院子里哭嚎声此起彼伏,方家几人刚要带沈蔓蔓走,沈老三父子终于回来了,村长跟在后面,三人一路跑得急,此刻都气喘吁吁。
沈蔓蔓看到她爹拼命挣扎起来:“爹,救我!”
方管家看了看村长,对沈大伯道:“沈老爷,昨天可是你们自己找上门,要把你家闺女嫁给我家少爷,今日这是要做哪般?”
沈蔓蔓哭道:“我爹娘说的是沈青栀,不是我!”
沈蔓蔓的话一出口,村长的脸色就变了,沈大伯瞪了沈蔓蔓一眼,当着村长的面,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不知道吗?
毛翠花一看村长来了,立马爬过来揪住村长的袖子:“村长,不能让他们把蔓蔓带走,蔓蔓去了会没命的!”
沈青栀心里冷笑,面上却红了眼眶。她走上前,一脸痛心道:“大娘,你明知会没命,为什么要主动把我卖过去呢?”
毛翠花噎了一下,沈青栀抹了把泪又道:“大娘,堂妹有你心疼,我没爹没娘就活该被你们卖钱,被你们欺负死吗?”
围观的几个妇人也看不下去了,纷纷开口指责毛翠花的不是。
村长把袖子从毛翠花手里抽出来,打量了方管家和刀疤脸一番后,将人请到了院子里。
方管家底气很足,直接把文书和字据递给村长:“萧老爷子,这事原是沈老爷自己找上门,可不是我们逼迫的。”
村长也认识几个字,拿着文书眯眼看了一遍,转头瞪了沈老三父子一眼,这才对方管家道:“这事是沈老三一家不对,但我们北溪村从来没有卖孩子的先例。这次是他们昏了头,我替他们赔个不是。”
方管家冷笑一声:“萧村长这是要插手这件事了?你应该知道,我们这里有文书,就算闹到衙门,那也是我们占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