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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影绰绰,月光柔和。
停车场在营地西侧,李淳漪陪着闻鹤在停车场绕了两圈,有些纳闷问:“你找不到车的位置?”
闻鹤停下脚步,侧身望着李淳漪,“愿意和我讲话了?”
走过来时听他说明过缘由,两人确实不再有其他交流。
李淳漪反应过来,这人是存心的。
“幼稚鬼!”
话落,无形冲淡了横亘在两人中的别扭疏离。
路旁的照明灯耀出黄橙橙的光,闻鹤站于半明处,弧度极小牵动着唇角,似冰雪将融。
“你在躲我,还是……和我置气?”他的声音染上不自察的颓然。
李淳漪微拧起眉,心里想着他应是误会了,但又无法解释清楚几个小时前的内心活动。
“没有,都不是。”
闻鹤悄然松了那口久久不散的郁气。
“那个回答——”
“等等!”
李淳漪出口打断。
自那句话后带来的心理连锁反应通通消散,她不能判定何时才是最佳表述时机,但在此刻,她的心忽地静了下来。
“我曾经设想过,我们见面时第一句话会说什么,你好,或是,好久不见。可我却不满足这些词语里蕴含的意思。”
李淳漪缓缓抬起眸,“闻鹤,这些年来,我很想你。”
风声渐急的刹那,闻鹤将李淳漪紧紧揽入怀中,心口丢失的那一处终于得到填补。
自重逢后刻意克制的疏离,到无从抗拒内心再多靠近她一点,在这句坦坦荡荡的‘我很想你’中缴械投降。
鼻息间是属于他身上清冽的冷杉香,她听到他含着砂砾般低哑的声音,“难道我不想你?我更想,我超级想。当初说分手就分手,一点余地都不给我留,论心狠,没人比得过你,你的心就是石头做的。”
“嗯,我的心确实是石头做的。”
李淳漪在他怀里附和了一句,差点没把闻鹤气得够呛。
“你还承认?”
李淳漪觉得闻鹤这样还挺稀奇,嘴角藏不住笑,“可我这颗石头心里,只装了你一个人呀。”
闻鹤抬手捏她脸,哼了一声。
“我无法以现在的思维去判断当时的做法,现在想,异国恋多大点的事,可放在以前,它就是可大的一件事。我能攥在手里的东西很少很少,我无法衡量人心变故,及时制止是我自保的一种方式,我只想让自己快点强大,强大到成为抉择的主导者。”
闻鹤一直都知道李淳漪是一个内在核心足够强大的人。
高三备考时期,挑灯夜读,恨不得用上悬梁刺股那一套,每个人都紧绷着一条线。
一回下午课余时间,李淳漪突然给他打来电话,把他吓得一激灵以为怎么了。
不料她说:“听,有风声。”
原先有些慌乱的心在话音落定后静了下来,闻鹤聚神听了一会儿。
不太真切的树叶唰唰声,他想,那一定是风来过了。
“你在外面?”
闻鹤又听到隐约细碎的嘈杂声,得出结论。
“对啊,我现在就坐在公园的石凳上。”
“翘课了?这和你好好学生的形象有些相悖啊。”
闻鹤有一搭没一搭和李淳漪聊着。
她说不是翘课,特意请了一节课的假,原因呢,是觉着最近状态有点不太对,想出来透透气。
“过分了啊,状态不好考第一,让我这个考第二的怎么收场。”
两人心知闻鹤说的是玩笑话。
李淳漪笑了笑,道:“这个解压方式还不错,悠闲地坐在这儿发呆看天空,就是有一点,一想到同学还在教室学习,莫名会有负罪感。”
当时闻鹤的回答是,“正常,你这是好学生思维。”
课余时间不多,闻鹤还和她说了一句,“哪一回我也去试试。”
在别人争分夺秒学习时,她反其道而行之,只为在重压下给自己喘口气。
她永远都知道自己想要什么,需要什么。
就连分手,她都是一说不二。
得知李淳漪回榆城的那天,闻鹤一人在江边吹了一晚江风。
指尖点燃的烟一口没吸,烟灰簌簌落在脚边。
分手后一段时间他的状态很差,浑身泛着颓劲儿。
就连粗枝大条的王绪都一脸关切地问他,“怎么了?回了趟国怎么精气神还没了。”
当时他只随便敷衍了几句。
过了几天,王绪试探中不太忍心地说道:“该不会是分手了吧?”
在他的沉默中,王绪越发笃定心中想法。
“怎么知道的。”他问。
“猜到的。你都好久没和女朋友视频了,虽然你们视频频率不高,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