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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个小病」

「谁能承受得了这一出」

……

数不尽的言语幻化成一道道沉甸甸的绳索，李淳漪被那摇动的念想一步一步拖入牢笼。

她能解决好的。

不要让他担心。

不要让他觉得有负担。

他很累。

每句自我暗示都是新的束缚，无从挣扎，她被拖入暗无天日的深海里。

把人打发走，闻鹤重新坐回桌子前，疲倦地揉着脖子，温声说让她等太久了。

李淳漪摇摇头，喉咙发涩回答被打断的问题，“原本有课，老师有事调去明天上了。”

闻鹤没怀疑，隔了一段时间没视频，他仔细端详镜头里的她，“最近瘦了。”

“有吗？”李淳漪语气轻松，“我最近胃口可大了，今早吃了三个包子，撑的很，难道物极必反吗，吃多能变瘦……”

两人聊了十多分钟，李淳漪说不打扰他，搞完论文早点休息。

挂断前，闻鹤抓不住刹那间流逝的直觉，微拧起眉，“总觉得你有话要和我说。”

“噢，我忘记和你说晚安了。”李淳漪轻飘飘将话揭过。

闻鹤听着她一连说了好几个晚安，低声笑着，依依不舍地挂断视频。

日子过去几天，许清如的手术安排确定下来。

空荡寂静的手术等候区，空气中的消毒水味和寂寥感充斥着鼻尖，李淳漪坐在长条椅上，手搁在腿上不自觉攥紧，泛凉的金属触感早已和体温融合。

舅舅舅妈也在旁边等候。

肩上突然一沉，舅妈揉了揉李淳漪的肩，抚着后背，低声开导着让她不用太担心，手术风险不大，你这段时间辛苦了诸如此类的话。

李淳漪只是点点头。

时间悄然流逝。

有那一瞬间，她有想给闻鹤打电话的冲动，想听听他的声音，讲几句话转移注意力都好，可她还是理性克制住了。

两人隔着十二小时的时差，这个时间点他肯定已经睡下了。

抱着他忙不打扰他的心态，李淳漪无形中给两人之间立了一个屏障，她选择独自撑起这一切。

而闻鹤开始意识到有些不对劲时，他看着两人保持着一定频率的聊天记录，好似哪儿都正常，却又哪儿都不正常。

除去一些报备行踪的消息，聊天内容常常不持续四五句话，断断续续的，就连类似于“今天下着雨拿快递，有人在驿站门口差点摔倒，我走路都走得很小心”这些日常琐碎的话都没再讲过。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闻鹤不停翻着聊天记录，试图找出些线索来，看着看着，脑子开始纷乱如麻，心里突然有些燥。

直至动作迅速在手机里订好最早一天返程的机票，他这才沉沉呼出口气。

窗外暮色冥冥，卧室一盏照明灯亮出暖黄的光，却揉不散闻鹤不觉凝起的眉。

-

中午艳阳高照，王绪睡了个美滋滋的懒觉，终于舍得起床，路过闻鹤房间，想着问问他吃午饭没，一起去找个中餐厅，他可太馋中国菜了。

“你这是要去哪？怎么行李箱都拿出来了。”

王绪大摇大摆走进他房间，瞥见床边立着的黑色行李箱，一屁股坐去沙发椅上。

“回国。”

闻鹤言简意亥答。

“等等——回国？”王绪一惊一乍的，“这么突然。”

闻鹤同他对视一眼，不欲解释。

王绪话多，拉着他东问西问，特别是听到闻鹤把导师安排的任务都提前解决完了，羡慕得牙痒痒，而他刚好回国时间在周末，课程也不影响。

“你这小子，才在这待了一个月而已，你会恋家？我看是回国陪女朋友去吧。”王绪八卦着。

闻鹤没否认，仔细想着还差哪些东西没带上。

“啧啧啧。”

王绪彻底酸了，对比下来，他这个孤家寡人在异国他乡过的日子可真凄凉。

“来回一趟的机票钱也不是笔小钱，姑且不提这个，你还真有闲功夫折腾一回。”

“折腾一回能见到她，值了。”闻鹤懒懒回。

王绪当然知道她指的谁，默默咂舌，语气多了几分认真，“闻鹤，你是我认识的人里最专情的那个。”

他们这个圈子说大也不大，玩得花的多了去，国内一个国外一个，这还是最一般的程度。

闻鹤轻哼了一声以示回应，显然对这句夸奖不在意。

很快，他拎上行李箱，拿着必备证件准备出门。

王绪狗腿地说送他下楼，等走出电梯终于说出心中目的，“带点土特产呗，你回榆城是吧，有啥带啥，全部费用我来出。”

“行。”

闻鹤一口应下，归国的心早已被牵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