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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字——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这是她给爷爷准备的礼物。
虽说她对李家一大家子人的亲情观念很淡薄,但谁给予过的真心,哪怕不值一分,她都会加倍偿还。
从滨城回来的那几日,自从心中萌生准备礼物的念头,李淳漪花了好久思考应该送什么,最终选择了一个自己擅长又能表达心意的方式。
至于练字这方面,她还虚心请教了闻鹤的爷爷。
一连好些天,李淳漪都待在闻鹤家中。
几人待在一块,各自有各自的乐趣。
柯行钊和闻鹤在打游戏,楚湉霸占着客厅的电视,时而跑来书房,往正聚神练字的李淳漪嘴里投喂些小零食,一边夸赞一边体贴问候累不累,要不要歇一会儿。
那日下午,微敞的窗泄进满屋夏意,艳阳照耀着一方天地,吹拂的风带着夏日清爽。
门口传来此刻显得有些突兀的叩叩敲门声。
“进。”
“字练得怎么样了?”闻鹤推门而入,随口道。
闻言,李淳漪微皱起眉头,摇了摇头。
这些时日,她把那八个字反反复复写了无数遍。
这一撇不够大气,那一竖钩写的不行,每次总能揪出几个小毛病来,以至于至今迟迟未在卷轴上题字。
“我总觉得写的还不够好。”李淳漪如实说出内心想法。
书桌上堆叠着一沓用过的宣纸。
闻鹤扫过一眼,认真看着桌面摊平的那张,平声道:“可我觉得写的很好。”
“真的?”
李淳漪在这练了半响,心中再多挑剔,但听到肯定时心情不免的欢悦起来。
“要不,把爷爷喊过来评定一下?”闻鹤打趣她。
李淳漪哪能真麻烦闻爷爷,哼哼不出声,转而拿起毛笔,随手摹起面前翻开的古诗集。
「欲识怀君意,时闻鹤一鸣。」
待停下笔,李淳漪后知后觉,顿了几秒后动作有些掩饰地拿起新的宣纸,未等墨干便覆盖住。
宣纸顿时晕开宛若星点般大小不一的墨迹。
许是自己多想,闻鹤朝这看了一眼,随即在身边位置坐下
李淳漪欲盖弥彰地开始变相赶人,“你……不用和柯行钊打游戏吗?”
“腻了,练字怡情。”闻鹤如是说。
“哦。”
李淳漪不知,几分钟前,只玩了几局便被闻鹤通知下线不玩了的柯行钊正暗自咬牙,把键盘敲得噼里啪啦响,口中不知骂了几遍重色轻友。
“我陪你。”
闻鹤侧过脸,挺阔的身形浸润在碎金色的艳阳下,令人心动。
而李淳漪亦未知,在整理废纸时,唯独那张晕着墨迹的字样被闻鹤收起。
一不留意又晃了神,李淳漪抬手抚了抚脸,嘴角微翘。
再次确认无误,她细致地卷好绕上配绳,收进包装盒子里。
瞥了眼书桌上的闹钟,视线掠过放置在一旁翻到八月份的台式日历,其中数字6被自己用红色中性笔圈了个圆圈,眼神只停留了几秒。
时间差不多,李淳漪拿好东西准备出门。
等换好鞋子,随意瞥了眼外边的天气,今天这个点没什么太阳,天气可以说是有点阴阴的。
可能是台风要来的缘故吧。
门敞开着,忽而一阵风袭过,嘣的一声巨响将未等人伸手去关的门带上,搞恶作剧的狂风随即胡乱吹散了李淳漪披在身后的乌发,她有一瞬措手不及的愣神看着面前紧闭的门。
意识回笼,李淳漪回忆了番该拿的东西已经拿好了,正要转身,风来的嚣张走的无声无息,它残余的作用开始慢慢显现。
一个轻物咻的一声坠地,李淳漪有所感回头,那一声仿佛同样击中了自己的心。
平常张贴在门上明显褪色的红福字此刻却孤零零安静地躺在地上,字体上的亮粉在稀薄的阳光下也失去了原有的光芒。
李淳漪定睛看了几秒,没有犹豫上前弯腰捡起,尝试了一遍重新贴回门上,失败后拿出钥匙打开门拿出胶水将红福字的四角涂上。
她神情认真,连每一处的翘边都仔仔细细贴平,贴牢固。
等做好这一切,李淳漪才下楼走向爷爷家。
这次的生日,寿星李江胜发话无需大搞,一家人和和气气坐在一起吃顿饭就让人满意了。
李家远嫁的女儿也回娘家给爸爸过生日。
李淮静带着独生女坐在客厅沙发这,女儿年纪还小,一个人趴在沙发上聚精会神玩着可以给娃娃换装的贴贴纸。
林华萍走来旁边坐下,聊了几局家常开始切入正题。
“圆圆今年有四五岁了吧?”
“对,”提起这个话题,李淮静眼睛里满是温柔,“圆圆有五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