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巷

“秋儿，好久不见…我…很想你…”

霍风扶着菱秋的双肩，掌心摩挲着她的肩头，强制让她面向自己，俯首深深地望进了她带着嗔怒的双眸。

失去她之后的日日夜夜，霍风无数次在梦中描摹她的眉眼，依旧是那般盈盈如画，却总似隔着帘幕，看不真切。

此刻，那双眸子就在眼前，即使含着恼怒与哀怨，却让人更想拥她入怀，疼爱珍惜。

“放开我！”

菱秋剧烈地挣扎，试图挣脱霍风双臂的禁锢。

霍风不敢继续使力，生怕一不小心伤了她，只好将娇弱的人儿按到了青石墙上，用自己的身躯将她牢牢地圈住。

从前，她总是亲切地喊自己“霍大哥”，可如今…竟是连见到自己，都如此抗拒…

心痛的感觉如同翻涌而上的潮水，一波接着一波，直至将他全部淹没，不见天日。

“秋儿…你就这般…恨我吗？之前的那些事…我确实瞒了你很多，可那是因为…我爱着你…想将你留在我身边…”

“你可还记得，我们的婚礼，宾客满堂，红纱如幕…只差一点，你就成了我的妻子…”

“曾几何时，我是那样怨恨你，怨恨你弃我而去。可我周围的一切，都已刻下你的痕迹…我忘不了你…我…还爱你…”

菱秋挣扎无果，只能听着他在自己耳畔喃喃低语。霍风对她的情意，她怎能不知？可她的心只有一颗，无法再分给他一块。如若与他纠缠不清，便是对不起他，对不起阿辰，也对不起自己…

无奈之下，菱秋只好捶打着他的胸膛与手臂。之前种种，皆已成为过眼云烟，她不想，再与霍风有任何纠葛。

昨日的内伤尚未痊愈，在菱秋的捶打下，再次泛起难忍的痛楚。霍风又丝毫没有得到她的回应与爱意，心中的凄苦更甚，直至喷出一口血来。

菱秋没有想到，霍风竟身受重伤，自己的衣襟沾染了他的吐出的鲜血。她一时忘记了反抗，只睁大双眼瞧着霍风。

“你…受伤了？”

霍风听到秋儿的关心之言，心头狂喜，一把握住了她雪白的皓腕。

“咳…秋儿…还是关心我的…”

菱秋不知他为何受伤，有些懊悔自己刚刚的捶打。即便她从未爱过霍风，也仍不希望看到他受伤。

菱秋心里明白，霍风本性不坏，只是这种盲目的爱模糊了他的理智，让他执念愈深。自己无法给予他同等的回应，但仍希望他康健安好，迎接新的生活。

“霍大哥…我很感激，你曾经对我的照顾。如果没有你，我可能挺不过那段难熬的日子。我也曾试着爱上你，可每一次尝试，都让我更加明白，我对你，只是朋友和亲人之间的感情，并无其他…”

“即使你骗了我，我也没有责怪你，更没有怨恨你…因为我知道，你的欺骗，是以爱为由。”

“我心上的人，至始至终都是阿辰。今后的日子，如果你愿意，我们仍可成为朋友，我也会视你如大哥，只希望，能看到你娶妻生子，生活美满…”

听着她平淡且不夹杂一丝感情的话语，霍风心如刀绞。他宁可秋儿恨他，也不愿秋儿将他看做一个近乎陌生的人。

至于什么亲人大哥，他更是不愿！与秋儿永远止步于兄妹这道鸿沟，维持着表面的和善客气，何尝不是一种更为残忍的折磨！

霍风手上的力气更大了，她白皙的手腕逐渐泛起一道红痕。

“秋儿，是不是我登上了那个最高的位置…你才会回头看看我…”

菱秋顾不上手腕的酸痛，心头一颤。原来…霍风的野心竟在于此！幸好，他还没有付诸行动，自己还有机会阻止他，阻止大梁陷入混乱！

“霍风！你不要胡说！我爱阿辰，不是因为他的帝王身份。即使他一无所有，我的爱也不会改变！这些日子，我看着他为政务操劳，为臣民百姓尽心竭力，大梁在他的治下越来越好。”

“如果你能放下心中的芥蒂，在武官的位置上尽忠职守，前途依旧无限光明。阿辰也会善待你，大梁的百姓更会以你为荣。”

“答应我，不要冲动行事。国泰民安，四海升平，不正是我们共同的心之所向吗？”

听着秋儿正直善良的规劝，霍风心中的某处柔软被出乎预料地触动。兜兜转转，也只有秋儿，愿意温言软语地劝他走上正途，光明磊落地做人。

可惜，当年那个嫉恶如仇、正气凛然的霍风早已如飞蛾扑火，消散于亘古长夜。决定再次从军的那一刻，他便已无回头路可走。

“秋儿，你是那么单纯善良，不染一丝杂质。可许多事情，远没有你想得那么简单。陆景辰…他是帝王，手握大权，注定有许多身不由己。当岁月流逝，他对你的爱，是否还会纯粹如初？”

“秋儿，只要你仍在，我与他之间的恩怨便不会停歇。有时候，命运不是你我所能左右。我若想寻得安稳，便不得不为自己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