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药
烛火燃尽,营帐内陷入一片黑暗,景辰虽闭着眼睛,可一直都没有睡着,脑中一直在思量着怎样与菱秋坦白。毕竟,这样一直装下去,也不是长久之计。
忽然,他感到身上一沉,应是菱秋睡着了,这才趴在了他的胸前。
景辰很是心疼,菱秋也累了一天,深夜还因为自己的无理要求不得休息,万一她的身子先垮了可怎么办?
有了这般想法的支持,景辰大着胆子悄悄下床,轻柔地将沉睡的人儿抱到了床上,自己又十分自然地躺回了原处。
这样才好!景辰将菱秋安置在自己怀里,又细心地盖上了棉被。二人离得很近,几近呼吸相融。朦胧夜色中,他隐隐能看到菱秋微微翕动的睫毛,和柔软红润的唇瓣。
趁她睡着,景辰如蜻蜓点水般吻上了那思念已久的红唇,一触即离,生怕吵醒了睡梦中的人儿。又轻轻地摩挲了一番菱秋盈盈一握的纤腰,景辰这才心满意足,与怀中的人儿相拥而眠。
翌日,天光大亮,鹤远山早早地端着补药过来,就看到了营帐中这活色生香的一幕。平日里仪态端方的陛下竟在床上紧紧抱着叶姑娘,二人亲密无间,陛下的嘴角还隐隐有上扬的趋势。
“哎呀,老臣这是看到了什么!不好,估计一会儿就要长针眼了!”
景辰先被这震耳欲聋的声音吵醒,看是国师大人一手端药,一手用宽袖挡着眼睛。趁着菱秋没醒,对着鹤远山使了个眼色,让他小点声,不要吵了他的菱秋!
鹤远山无奈地绷直了嘴角,这陛下,有了心上人就是不一样。对叶姑娘事事体贴入微,一点也不考虑一下身边老臣的感受!
菱秋也悠悠转醒,昨晚睡得甚是安稳香甜,深秋的清寒也丝毫没有感觉到,只觉得身旁像是有个一直燃着的火炉,温暖至极。
睁开迷蒙的双眼,菱秋睡得有些迷糊了,一时竟不知身在何处。小手胡乱地摸了摸旁边,这触感…好像是某人结实的胸膛。
“菱秋,别摸了…再摸下去,我可不保证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景辰感受到那只调皮的小手在自己胸前摸来摸去,所到之处,好似都点燃了一把火。
菱秋这才如梦初醒,自己竟是在阿辰的怀中醒来!她慌乱地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还好…衣服还在。
后知后觉间,她的双颊染上了红晕,艳若桃李。景辰当然能看见自己怀中的人儿像一只煮熟了的虾,羞怯之下,干脆重新钻回了被褥。
景辰无声一笑,只是相拥而眠就这般害羞,以后成亲了可怎么办?他装作看不见的样子,长臂一伸,在身旁摸了好久,终于摸到了盖在棉被下小脑袋。
“菱秋,快出来,别把自己憋坏了。”他语气宠溺地说道。
“嗯…好。你先告诉我,昨天晚上…我是怎么和你…睡在一起的…”菱秋的声音在被子里闷闷的,低若蚊呐。
不过,景辰还是听了个八九不离十,笑着回答:“昨天晚上,你在我身边睡着了,然后抱着我的胳膊就不撒手,非要和我一起睡。我有什么办法?只能摸索着,遂了你的愿吧。”
菱秋猛地掀开了被子,表情十分震惊。她只是睡着了,又不是喝醉了!怎么能说出…这么…开放的话!她努力回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可记忆模糊,毫无收获…
菱秋正懊恼地怀疑人生,鹤远山实在忍不了这小情侣打情骂俏,砰的一声将药碗放到了床边的矮桌上。
“陛下,这药就快凉了,快些喝下,对你的眼疾有益!”他特意强调了“眼疾”二字,让整句话听起来阴阳怪气的。
景辰也丝毫不慌,只是目光空空地望向他的方向,又摆出了一个标准微笑,泰然自若地说道:“多谢国师大人。只是…朕实在看不见,还请国师大人喂朕。”
鹤远山实在没想到陛下居然这样大言不惭,竟要麻烦一个百岁老人喂药!陛下的脸还要不要!
“陛下,这不好吧…老臣年事已高,这腰腿都有毛病,万一端不稳,烫着陛下就不好了…”
景辰心中嗤笑,这鹤远山看似白发须眉,实则精气神比年轻人都好,腿脚更是不能再麻利,他好歹也是个修仙之人,真是大言不惭!
菱秋看这二人打了一番太极,阿辰似乎也不急着喝药,实在忍不了了!于是,她迅速翻身下床,趿起绣鞋,拿起药碗就递到了景辰嘴边。
“阿辰,我来喂你吧,实在不好麻烦国师大人。”说着,菱秋瞥了一眼抱臂而立的鹤远山,意味深长。
她还记得这位老人是那日在大街上碰见的“半仙”,这多日不见,就摇身一变成了大梁的国师,以后有机会还要好好问问这其中的缘由。
景辰担心累到菱秋,本想接过药碗自己喝下,可还是抵抗不了她亲自喂药的诱惑,一口口地喝着她舀起的药汤。
嘶…这补药,还真是苦的很。景辰剑眉微皱,表情略显痛苦。
“阿辰,是不是这药太苦了?一会儿我去厨房看看,有没有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