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这间医馆,谁是老板?”门口走来几个身材魁梧的汉子,腮帮子鼓鼓的。其中头目身穿一身粗糙的皮衣,凶煞至极。一双锐利如鹰的双眼,满脸落腮的胡须。
坐药柜台的小哥意识到不对劲,连忙上阁楼通报。
不多时,只见一女子向他们款款走来。乌黑的青丝馆着别致的凌云髻,精致的脸颊挑不出一丝的瑕疵。月芽换了一身云烟色长纱裙,腰间缠着一根铃铛链子,走起路来叮当作响。
她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笑意:“我就是,怎么了?”
跟在身后的小弟们见美人眸色一亮,“都说东城边医馆的女老板,美得不可方物。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是啊!”有人附和。
......
头目咳了声,示意正事还没办。
身后的伙计从腰囊中拿出一张纸递向月芽,碧蓝赶紧接过给公主过目。
是一张悬赏令,画像上男子与谢宵十分相像。说的是男子在饰品店偷了个金钗,抓到.......
碧蓝一愣:“姑娘,这...”
头目直接摊牌:“有人说在你的医馆见过此人,姑娘可得仔细想想,可有这回事?”
眼见着事情就要发酵,月芽立马摆出一副哭啼的模样:“确有,只是都怪我那痴傻弟弟什么都不懂。你看这些可够?”话音刚落,拿了一袋沉甸甸的银钱递给头目。
“够,”太够了。
“只是那悬赏令...”月芽欲言又止。
几个人见钱眼开,眼底藏不住的喜悦。保证道:“老板娘,你放心。立马全撕了。”
难怪那日马车夫拿钱还能犹豫,悬赏令这是贴了多少天?
长灰布帘后的那道身形挺拔的影子顿了顿,又消失。
碧蓝多少有点不解,这人就在后院劈柴。公主为何宁愿花重金都不愿将人交出去。
幕色渐沉,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雨。秋雨淋淅淅沥沥,如丝如缕地飘落,雨雾弥漫。雨势渐渐转急,沿着屋檐滴落木窗台。
“ 001,喂!出来咱俩聊聊。”月芽坐着茶几桌前,神情有些漫不经心。纤细的小腿交叠在一起,时不时把玩手里的发丝。
奈何她叫唤了几次,系统如同失灵一般。算了,躺平吧。
碧蓝手提着茶叶包,迈过那道高门槛。站到她身侧小声提醒:“公主,袁公子来了。”
月芽明显一愣,又来一个。小说里那个令人作呕的男主角?
满不在乎道“你去跟他说,我身体不适。今日不宜见客。”
“可是...公主...”碧蓝话音未落,一道浑厚男声响起:“涯儿,哪里不舒服?可是要给你请个郎中。”
袁鸣面露焦急,欲上前。
绣着山河图的白色屏风后,月芽出声阻止。“别别别,我这个病可是会传染,你别过来。”
月芽哪里会想到,袁鸣居然没有一点儿分寸感。好似什么传染病的他都不怕,毅然决然上前握住她那只纤细白皙带着点冰感的手。
“涯儿,手怎么这样的冰?”
月芽抬眼,四目相对之下。发现袁鸣的长相蛮普通的,月芽不懂原主怎么爱得死去活来的?涯儿涯儿地叫,让人头疼。把病都听出来了,也许是她带关于小说剧情的有色眼镜看男主。
关键问题是他也太不上心了,原主自己都是医生还需要请什么郎中?
月芽将手抽离出来,一只手撑在木桌上,另一只手抚上额头。“疼,真头疼。”
直接跟他摊牌肯定不行,万一袁鸣将她就地解决直接带去献血怎么办?保命要紧,保命要紧!月芽试图在心里安慰自己。
“涯儿,你既这样。那我不如改日再来看你?”袁鸣语气温和。
袁鸣似以为月芽会将他挽留,可是她没有。月芽巴不得袁鸣快点走,照他书上这副作态。摆在现实人人喊打、扔鸡蛋的,绝对跟赵义谦一窝的。
别说小说里的人了,有时候跟她同一科室的医生也会遭遇这样的情况。多数都是患者家属不理智,说起来也像玩笑。明明是断气了才打的120,然后把全部责任归咎到医生身上。
晚膳时间,碧蓝后厨送了些吃食端上来。月芽简单扫了眼满桌的菜:蜜汁豆腐、鸡块鱼、鱼丸子、糖酥排骨、辣豆腐、清汤、炒萝卜丝...
看着极其丰盛,月芽虽不挑食但没任何胃口。转念一想,既吃不掉也不能浪费。今儿劈了一天的柴那位还未用膳,于是摆摆手唤来碧蓝。
“你去叫那位谢公子来用晚膳。”
“公主,奴...奴婢。”话音未落,月芽露出一抹浅浅的笑容,给她壮胆:“别怕,他不是坏人。只是警惕性较强,昨日也只想吓吓你罢。”
谢宵都同月芽说明了他的来历,贩盐小商。生意不好,跑江城投奔亲戚。这才走丢,她对此半信不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