膳房
子,要来做饭也该是找个厨子来吧。”
魏音起身拍了拍手,“你们主子说,王府重地闲人免入,再加上谢平还在府上,别人来他不放心。”
“还说我既然是东家,那么找后厨要了菜谱照着做就是。”
“那阿音姐……你会做饭吗?”
魏音看向拾柒,“唔……我可以试一试。”
不远处又传来谢平的一声惨叫,拾柒看了她一眼,对着谢平道,“别喊了,留点力气吧,咱们可能没饭吃了。”
魏音哭笑不得,拾柒被谢平喊了过去,她正研究俯身着灶台,忽然头顶传来一个男声,“你是要生火吗?”
谢红初府上忽然多了个陌生男子,魏音吓了一跳,来人彬彬有礼地对魏音行了个见面礼,道,“在下礼部侍郎乔清竹,是刚来王府的礼仪先生,见过姑娘。”
魏音有些不自在地点了点头,指着灶台说,“我不太会用。”
魏音长这么大,第一次在一个人的身上看见“知书达理”四个字。
做生意的都讲究利字当头,她在魏家的时候,碰见的人惯会做场面,铜臭味儿和书香味儿自是天差地别的。
及笄之年遇见谢红初——他虽是个王爷,却动辄没个正形儿,谢红初比她大上五岁,但魏音觉得他比她还要幼稚。
拾柒就更不用说了,除了在打架上天赋异禀,一离了谢红初管着,还是毛头小子一个,整天和谢平上蹿下跳。
说实话,魏音还是第一次见到正经人,可不知道是不是跟着这一群不正经的人待久了,倒有些不自在了。
乔清竹指着灶台的另一侧的四方孔眼说,“生火的话,一开始找些稻草放在那里引燃,等火上来了,再往中间的拱门里添柴即可。”
“啊……啊……”魏音抱着柴火点了点头,“谢谢乔先生。”
乔清竹看着魏音生疏无比的手法,犹豫了一会,“不然,就让在下来吧。”
魏音不放心地问,“先生不用去教谢平吗?
“劳逸结合,小殿下学了一个上午,也需要些时间消化消化”
魏音看着他蹲下扇着灶台,道,“都说君子远庖厨,先生什么时候学的生火?”
“在下在家中时常帮祖母做炊,所谓君子远庖厨,不过是心疼砧板肉,又不愿舍弃口腹欲的由头罢了。”
“先生好见解。”魏音见他拿起一旁的笋子洗了起来,连忙道,“我来做就好。”
乔清竹笑着问,“姑娘会做饭?”
魏音今天已经是第二次被问会不会做饭了——即便她真的不会做饭,一日之内被质疑两次,着实点燃了魏音的胜负欲。
她当即道,“会!当然会!”
不就是做个饭吗?她有手有脚,还有宝月楼的秘密菜谱,怎么就不能做了?
她随便翻了一页冬笋尖儿烩口蘑,按着菜谱上的要求,一步一步地削皮焯水,生涩地在蘑菇上开了几下花刀,然后一下子全部倒进了油锅里。
宝月楼的厨子自觉已经把步骤写得很详细了,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家大小姐不仅从未做过菜,还缺少一点点生活常识。
笋尖带着半盆水浇到了热锅里,霎那间油点四面八方地从油锅里溅了出来,明火“唰”地一下升起,魏音被烫到了右手,没过多久小拇指边上的那块皮肉泛起了烧红,她疼的嘶了一声。
乔清竹连忙拿起篦子扣在了铁锅上,紧接着用半个葫芦舀了瓢井水,他道,“把手放在这里泡一下,我去找找白醋,灶台你先不要乱动了!”
他在架子上打开调味瓶,挨个儿闻了闻,然后将一个罐子里的透明液体倒入了一个小碗里,他低头仔细地衡量着,“我祖母说,炊火烫伤的时候用醋泡一泡会好些——但我没试过,不知道怎样,姑娘暂且缓缓。”
魏音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乔先生,给你添麻烦了。”
王府院子里不知什么时候安静了下来,从谢平的这个角度看去,乔清竹低头的时候,正好遮住了魏音的半张脸。
反正谢平是不会想多的,拾柒比她高,她很好奇拾柒又看见了些什么,但是谢平现在不吱声。
四伯父站在王府厨房的膳房前,正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
一阵寒风吹过,谢平往领口里缩了缩,她觉得好像因着四伯父的缘故,今日明明一个大艳阳天,反而比昨日更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