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拿到遴选名额
奇行体育杂志社,是一家学术性并没有那么强,而是略显通俗的体育类杂志社。
而尽管其整体学术性不强,但凡是涉及到学术性的地方,从无出错。
因此,它在普通体迷和氛围体迷这种有较大传播度的群体里,好评一直很高,通俗易懂,却又有实质性的专业知识。
而姜沂之所以来这家杂志社实习,一是应一位关系还不错的学姐邀请。那位学姐当时刚工作不久,职场总有些不顺利,手里没人可用,而正好杂志社在招实习生。
姜沂和那位学姐关系还算不错,就来了,总归也不会久待,毕竟,这次招的也仅仅是实习生。
至于第二个原因,大概就是因为它是奇行体育吧。
姜沂在前台处签了字,才径直往进门右侧走去。
杂志社的空调温度开得有些低,一台立式空调,就正对着大厅展览柜。
展览柜里,放的大多是这家体刊杂志社创刊以来,所获的荣誉,以及历年来每一期的第一版印刊。
但因为容量有限,关于期刊在展览柜里的保存,大多是每五年一换。
这三个月,姜沂来过这里很多次,但鬼使神差的,今天却是她第一次抽出一本被放在中后位置的期刊。
女生明确且准确地抽出了一本在封面设计风格上,就已经略显过时的期刊。
准确地翻到第三页,上面独属于奇行风格,向来堪称噱意卖点的标题,姜沂其实已经记不太清了。
因为报道是属于别人执笔的。
毕竟那次,她没有接受任何的采访。
而标题右下的那张和如今比起来,像素清晰度已经差了一截的照片,才是独属于15岁姜沂的记忆。
照片上的女孩,马尾很短,露出光洁的额头,穿着高饱和度的红黄白色队服外套。
全程的录播,她一直是没什么表情的肃脸。
这张照片上,女孩眉眼依旧恣肆张扬,却是弯唇在笑。
其实,也不算笑。
因为这是她当时嫌那位试图拍照的摄影记者姐姐,太过执着,才勉强抿出了一个笑。
但却被那位摄影姐姐,拍得就像是她真的在笑,仿如沉寂冷肃的雪山中,漾出一点亮意。
斑驳记忆划开涌来。
“妹妹你好厉害呀!这么小怎么这么厉害呀!”
“妹妹可不可以笑一个嘛,姐姐带你吃炸鸡,哦不对你们不能吃炸鸡,那请你吃水果捞啊!”
“小妹妹你长这么漂亮,笑起来会更漂亮呀!姐姐求你笑一个啦!”
“妹妹不要这么拽嘛,你不要逼我哦!我告诉你,我很擅长求人的!”
“妹妹可不可以笑一笑嘛,拿冠军不开心嘛?以后姐姐每次都来争取拍你好不好啊!”
最后,15岁的姜沂,被缠得没有办法了,才勉强抿出了一个笑。
咔声响起,这张照片也定格在了姜沂十五岁那年的春天。
本该春暖花开的春天。
万物复苏,冰雪已融的春天。
但就在那年立春的前一天,姜沂从小最亲的那个人。
那个活在别人口中不近人情,古板固执的爷爷,病逝了。
来时无声,去时也无声。
葬礼办得很简单,而姜沂父亲,却因为驻外,并没能赶回。
因此,姜沂父亲的那一份,是由她和母亲一起做的。
而那也是姜沂第一次,切身地感受到——死亡是什么样的份量和意义。
是那个会笑、会生气、会偶尔笑呵呵叫着“爷爷的小姜沂”。
会气鼓鼓地翘着胡子,叫着“姜沂你给老子站住”的老人。
真的,不会再站起来了。
不会再带她去爬长城逛天坛,不会再带她满胡同地瞎转悠买糖人,不会再带她去吃热腾腾的涮锅子。
不会再背着她去爬山看日出,再把她裹得像个矮雪人。
也不会再带她去猎场打猎,不会再带她去雪场滑雪。
更不会在赛场看台下,场场都拎着一个旧式保温杯,坐得端正乖巧地看她比赛了。
火炉烧起来,帘子被拉上。
人所有的一生,就都被画上了句号。
姜沂沉默地将杂志合上,完好地放了回去。
泪意微涌的一瞬间,她仿佛听到老人的蔼声就在耳畔,清晰可闻。
小姜沂。
观沂滔滔行的沂。
……
会议室的空调依旧开得冷气很足,接过卷发女生递来的热茶,姜沂抿了一口。
“谢谢学姐。”姜沂笑了笑。
“咱俩谢什么,要不是你救急来帮我,我可能就真要当一年多的光杆司令了。”女生笑得光彩照人,也自带风情。
卷发女生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