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眼前迷障重重,她似盲人摸象般步步探寻,却乐在其中。
灯光下的钻石项链闪着亮色的光,美轮美奂,她没试,将它仔细放好在盒中,同那把纸扇一样小心翼翼地放到一个空柜子里。
——
再次联系是在一星期以后。她刚上完一节课,正是休息时间,沈乾一电话就正好打来。
来电显示却只是一行电话号码,没有名字。宁晚没存沈乾一的电话,是一种奇怪的心理。不太想把这人完完整整的纳入自己的生命中,就像这个电话一样,如果哪天不在打来,也就这样慢慢消失在来电记录中。
接起电话,那头依旧是慵懒随意的声音,清冷低沉,没多大起伏。
“喂?”
“嗯?”沈乾一应了句。
“沈乾一?”宁晚都以为他是打错了。
“我在。”沈乾一笑着应了声。
“这两天一摊事儿,都没联系你。”电话那头的他说。
宁晚摇摇头,“没事。”
那人闷声笑了声,“下班来接你去吃饭。”
宁晚想了下,笑说:“好啊。”
那人似乎心情很好,“行,到时接你。”
挂断电话,宁晚捏了捏后脖颈,嘴角随着心情的变化而向上翘起来弧度。
和沈乾一吃饭是件很愉悦的事,他礼数周到,对人也绅士。食欲不算好,话也不多,大多数都是宁晚再说,他偶尔搭上一两句嘴,或者扯上两句话题。
吃完饭后,沈乾一亲自开车送她回家。宁晚拉开车门上车,沈乾一伸手理了理她被吹乱的头发。
“明儿是周末,陪我参加个聚会?”他温和地问。
聚会?那就不是单只有两人了,还有其他的人!
宁晚莫名有些紧张,问他:“什么样的聚会,需不需要我稍微准备一下。”
沈乾一嗤笑出声,“不用,就是普通的饭局,特没意思,我是想着你在,我还能开心几分,平常是怎么样明儿就怎样。”
宁晚点点头,说了句好。
沈乾一发动车子,又停了下来,宁晚懵着脸看他。
那人朝她俯身,车内空间狭小,一瞬间气氛很暧昧地上升,外边秋风飒飒,车里却很温暖。
宁晚愣在车椅上,感受到他的气息停在自己身边。要将两人的关系推进一步了吗?她想。
但沈乾一只是抬起手,勾住粘在宁晚脸上的一根头发。手指轻滑过皮肤,带起丝丝痒意,接着把头发绕在耳后。
原来只是说话时头发进了嘴里。
宁晚笑笑,“谢谢。”心像是被华美的礼带缠得紧紧的,跳得很快,想要挣脱掉那华美的礼带。
车子照例停在路边位置,宁晚下车,半弯腰地透过车窗对沈乾一招招手,说:“拜拜。”
里边的人笑了笑,也说了声,“再见。”
——
隔日下午,沈乾一去接宁晚。
北京11月天早就冷意十足,宁晚是苏州人,最怕北方这种干冷,冷得粗暴,直脆脆地冻人。
将近7点,宁晚裹着卡其色毛呢大衣匆匆从培训学校赶出来。今天一位学生留得很晚,校里又组织开会,忙到现在才下班。
天已经擦黑,黑色奥迪停在路边,宁晚敲了敲后座车窗,车门应声打开。
“等很久了吗?”宁晚上车问,脸颊被冷风吹得有些泛红。
沈乾一用手背贴了贴宁晚的脸,转头叫王师傅开大点暖气,“没等多久。”
宁晚点点头,又担心地问:“我们现在去晚不晚啊?”
沈乾一摇摇头,嘴边勾起一抹笑,说:“不晚,去早了也没意思。”
餐厅开在清朝年间皇家建造的王府园林。
府外设有两座石狮子,十分威武。屋顶上覆绿色的琉璃瓦,屋脊也安有吻兽。大门漆红色,朱门瓦绿,尊贵非常。
重檐绕柱,绘画藻井,富丽堂皇,庄严尊贵,而又美轮美奂。
车子刚停稳,一穿着清朝旗服的侍应生走过来,看了眼车牌号才快步走到两人面前,手帕一扬,说了句“您吉祥。”
宁晚心中惊奇,抬头看着沈乾一。她之前来朋友来过这,不过是以游客的身份参观游览,也见过穿旗服的这些人,没想到居然是这样。
沈乾一贴近宁晚,笑说:“这儿的特色。”
侍应生为两人带路,府里优雅景致,亭台楼谢,小桥流水,堆山落石,曲径通幽,花草芬芳。
府里前院是可以参观就餐的,但后院属于高级包厢,清净雅致,不允参观。
走到后院来,一位巧笑嫣然的女人迎上前来,“沈先生,您好。我是马总的秘书,马总已经在里面等候多时了,请跟我来!”
这种场合过于庄重,宁晚有些不自然,下意识贴近沈乾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