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掌门
么清楚?”
白展堂摸了摸鼻尖,笑道:“这就是我们道上的手段了。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他的名声已经臭得不行,只西边与南边还没传到而已。”
我揣着手爬山路,想了想,才道:“我来之前也听过这些传闻,也想过如果他真是这个品性,我倒要去叫个板折了这杆门旗,总归衡山派百年基业,不一定非得姓莫。谁料听那老板口气,好像那莫小宝是近几年才误入歧途,原先也是个好小伙子。也怪可惜,无缘得见他一手好剑法了。”
白展堂在前头探路,替我踢开磕磕绊绊的土坷垃,闻言回头看我一眼,抬了抬眉毛:“哟,瞧不出来你还打算上门打脸啊?真是少年意气。”
顿下脚步等我走到他肩边,才又嬉皮笑脸地道:“这么个好小伙子,叫老掌门寄予厚望手把手教养到这么大,短短一两年时间就堕落成那样儿,你猜猜,这里面有没有点儿不为人知的隐情?”
这个事儿方才我也想了,赌博酒色的确引人上瘾,短时间内将一个青年才俊构陷到家败人亡的地步并不稀奇,然而衡山派毕竟是百年的根基,山门上下百十人口,在不到半个月时间内立即各奔东西,其中要说没有自家人算计我绝不肯信。这么一来,此回上山的第三个目的便明确了,我心里一下安定许多。查案缉凶本是六扇门专擅,如果莫小宝自己不争气身死人手也就罢了,若是他遭人陷害,我少不得替他还原真相,将桃花剑的名声重新洗刷干净。
我心里主意既定,也就不再理会白展堂有一茬没一茬的搭话,开始专注地打量周遭环境。
按理说半个月前刚刚发生如此严重的门派内乱,这条唯一的山道应当也会遗留不少争斗的痕迹,但是现在细细排查,只有一些正常的足迹、辙印。可见当时那场围杀掌门的内乱发难极快,我不免一呆,心想如果这所谓的内奸的确已于得手之际逃窜,半月已过,我该如何追踪?正心中茫然之时,白展堂忽然停下了脚步,伸手拦住了我:“...别动。前头有人。”
前方正是一大团人马,数来有十四五个,除了打头两个服饰整齐,余下都是泼皮打扮,人手一条棍棒,将三个青年人围在正中,一个个伸长脖颈叫唤,活像菜市场里的鸡鸭:“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们当家的输了山头给俺们,当然乖乖挪屁股走人!如今不肯交地契出来,小心俺们告上官府,拿你们几个去挨板子!”
这被围住的青年人一色雪白弟子服饰,有一个看着老成些,唇上蓄了一字须,嗓门之大也是不在话下:“我们掌门死前已经把自个儿产业全折卖给了你们,怎么现在又管我们要地契?何况衡山派又不是他一个人的产业,没道理他死了还要我们还债!”
这群泼皮混混里头也有打头人,是个面团脸的商人,听了这青年的诘问,倒也不恼,只从怀中掏出一件东西,笑眯眯道:“我们久做生意之人,少不得碰见列位这般自恃武力,翻脸不认账的情景,因此我这贴身账簿一直记得明明白白。你瞧这上面一笔一划,不是令掌门亲手画押?至于他先前还的账,实际不过还了三分之一,令掌门身无长物,名下唯有这山头一座,如今地契抵债,正是应当。几位再舍不得祖宗基业,若是闹到官府那里去,只怕是要人地两失了。”
那先前逼问的青年还要反驳,另一个年纪轻些的头脑倒活,飞速地将展开的账簿一一阅过,当即来了精神,厉声反驳:“纵是告到官府我们也不怕!这账上只记了我们掌门私家产业,并没一个字写着要拿衡山地契抵债!你拿着这账本去到官老爷跟前,也是我们占理!”
啪得一声,那商人合上了手中账本,一张脸已由晴转阴。他被人看出账本虚实,但居然并不慌张,只微微一笑,镇定如恒:“既然如此,我们便请官老爷来判案,这衡山地头,究竟该断给谁家!”
我心头一凛,这纠葛我已听明白了七七八八,如今一方十数人欺上门来,拿着一本明显有问题的账本还理直气壮斥责对方恃强凌弱,一下子便激出我胸口一团不平之气。刚要抬步上前,白展堂忽然迈开一步,冲着这群人气定神闲地大笑起来:“不用去请,今儿儿官老爷体察民情,亲自来给你们断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