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逃家
个。这个葵花派,怎么是个残页?是不慎散佚了么?”
他就着书翻了两页,对这个散佚的说法不以为然:“这里东西是最全的,不会有不完整的记录,应该是我还不够格借阅整本密卷。”
我好奇心一向平平,闻言便抛开手去,又缠着他只管问那传闻里的贼盗的魁首:“这个人厉不厉害?你有没有见过他?”
“见过一面,”他俊眉一蹙,对这清秀得甚至有几分女气的画像略有不满,“没有这样秀气。画师应当只听说盗圣俊秀,却不知不是貌若好女这个俊秀法。”
我兴趣更浓,飞檐走壁的盗贼偏偏是个美男子,还是个连我师兄都认可的美男子,这不得不吹动了我身为闺阁少女的一片心湖,涟漪泛到脸上去,笑意藏都藏不住,“那他武功比你如何?他到底长什么样?有你...有我三师兄好看么?”
夙风被我拉住缠了半晌,已然不耐,眉宇间隆起隐约的纹路:“你来这儿是来听逸闻打发时间的?今日这些东西记不下来,你就不必回去了。”
我吃惊地望着他冷漠的脸庞,心里隐约升起不妙的猜想:“我以为只是放在这里随便人拿来看着玩的...你并没有告诉我要去记那些人名啊!”
“看着玩儿?”夙风终于还是忍不住冷笑,眼里显出鄙夷神色,“你以为捉贼查案靠什么?知先行后,不懂得哪里山路宽敞又凉快,哪里过了就得留下脑袋,捕头可不是那么好当的。”
我看了看左右堆积的两座小丘,第一次觉得什么叫心凉了半截,还试图垂死挣扎:“师兄,你总要给我时间啊...”
不料夙风果真机断非常,在我出口的一瞬间,毫不容情地拨开了我,阔步走开。我呆了一瞬,顷刻间脑子里涌出来两个反应。
一是掀桌子走,二是留下来看。
我叹了口气,将几张通缉令卷好放回原地,重将江湖卷宗摊回在桌上。
能怎么办?夸口要做天下第一女捕头的人是我,不过两天就要打退堂鼓?我郭芙蓉还丢不起这个人。
这一天我到底还是凭着要脸熬下来了,谁知道不过是个开始。接下来夙风变本加厉,仗着我爹给的一道鸡毛令,整天对着我呼来喝去。不是令我一天背下来如山卷宗,就是让我跟着狱卒整饬文书。两个月下来我在他手里是服服帖帖,小青都说我从没有这般窝囊过,这一点我光从我爹眼中暗暗的笑意就能窥探出来。一时间气得直掐自己大腿肉,都不晓得是骂老爷子偏心又狠心,还是恨夙阎王冷漠又绝情。
不过这两个月的奔波其实还有好处,就是脚力上涨。我家传的轻功名叫追山逐浪,乃是父亲观山脉河川蜿蜒走势有感而创,大成之后身形矫健如鹰隼,十分舒展大气。我的掌法虽然还被我爹嫌弃得哪哪儿都不成样子,唯有轻功,偶尔还能得到我爹一两个肯定的颔首。
日子这么慢慢悠悠地过着,到了八月初一个晚上,我照例去找我爹演练拳脚,岂料刚走到门口,就听我爹森威的声音穿墙而出,扼住了我的脚步。
“追风明天就要回来了,我与你师娘都临时抽身不得,还得要你跑一趟,把他给接回来。”
听见追风这两个字,另一桩尘封许久的心事立即袭上心头。我忙贴住门隙往里窥探,发现我爹对面坐着的乃是夙风,手中握着茶盏,闻言略一低眉,恭敬应下了。我娘则坐在一旁,满意地上下打量,忽然展开了话头。
“夙儿是师兄弟里的老大,一向懂得为我们排忧解难,这桩事提前告诉你也无妨。这回你三师弟回来,我与你师父就商量着把他和你九师妹的婚事定下了。我们两个难免有精力不济的时候,还要你为长兄的多操持才是。”
“婚事?”夙风脸上一震,又或许是投在他脸上的烛影受风吹动,映得他半边脸色黯影冷肃,“...是师父师娘一起定下的?”
我娘点头:“正是。半年前老三替芙儿挨下那一掌,显见对她极有情谊。芙儿身受他如此大恩,又岂有不报之理?”
夙风沉默半刻,将茶盏磕回了几上:“那么九师妹的意思呢?我见她一心想当捕头,似乎不愿这样早成婚。”
我娘笑道:“芙儿心性怎么样,你做大师兄的怎么会不清楚?多劝解她两句就算了。你这几日也不要再带她去公门里了,待在家里准备嫁妆才是正途呢。”
我大惊失色,还没想好怎么应付的说辞,忽听里面一段短暂的沉默后,夙风向爹娘行了个礼,便要告辞。我一时来不及躲闪,刚勉强往廊柱后一避,夙风便出来了,不知为何似乎心事沉沉,丝毫没注意到我的方向,大步地出府去了。我看他背影渐远,连忙扑回门上,屏气凝神地等候下文。
“...夙儿这孩子,看上去也不是无心,”我娘的声音听去仿佛含着无限感慨,“只是我们终究要为芙儿着想。追风虽然武功资质都差上一些,总归脾气好,性子和芙儿也更合得来。”
我爹微微颔首,也无不赞同:“一个吏部司长,也是替我们还了恩情,不算我们亏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