催眠
自己的情况下说出王老二的罪行,以及尸体的所在。
“现在,你回到了王叔和王老大失踪那天晚上。”
姜许站在榻边,半弯着腰,葱白的手指捏着玉佩上的红绳,将玉佩摇晃着放在孙氏眼前。
顾允淮心中憋笑。
其实忽略她那前后晃而非左右晃动的玉佩,她的确装的挺像那么一回事的。
顾允淮原本打算自己来,但姜许与她接触更多,兴许对姜许,孙氏更容易放下心防。
再者,那日赶她先回镇上不成,他就察觉到,比起凌霄花,她或许更想当一株木棉,亲历雨雪。
“告诉我,那晚,你看到了什么?”
姜许的温柔地诱哄着,见孙氏仿佛睡着了一般,呼吸平稳地阖眼靠在榻上,心里忍不住打起鼓来。
她要是不接招,这可怎么装下去啊……
正忐忑着,孙氏却忽然梦呓般地出声。
“我看见,我看见了他穿着大伯的衣裳,把姚家舅舅拦在了公爹房门外。”
“然后呢?把你看见的都说出来。”
孙氏皱了皱眉,颤抖着声音继续说了下去。
“姚家舅舅知道了他去赌,把他狠狠骂了一顿,发现他穿着大伯的衣衫,还骂相公什么都要争抢。”
“他捏着姚家舅舅借钱的事不放,气得舅舅差点对他动手。舅舅走后,他又回到了公爹房间里。”
姜许见她半天说不到重点,心中有些着急,但又不敢显露出来,只是接着循循善诱道:
“接着说下去,你知道你公爹和大伯后来去了哪里吗?”
“公爹也喝了几杯闷酒,睡得熟,哪都没去。他进了公爹房间,然后……然后拿枕头捂死了公爹。还说,”孙氏忽然抬手捂住脑袋,似乎很痛苦般挣扎了片刻,才接着道:
“他还说要将公爹送去后山的茅厕,跟大伯一块作伴。然后他就发现了我,他开始打我!”
孙氏猛然睁开眼睛,眸中都是惊恐和慌张,泪水盈满了眼眶,却始终没有掉下来。
顾允淮一看石头和柱子这俩怂样,就知道他们是被孙氏给骗住了,心里指不定多同情这个美丽而不幸的女人。
“向县老爷借人,到后山茅厕去捞尸体。”
够不着后脑勺,他伸手狠狠地一拍俩人的背,吩咐他们去干活。
姜许收好了手中的玉佩,也有些回过味来,顾允淮这说到底还是诈她,只不过给了个台阶。
看来孙氏真的很有问题。她方才的演技可比自己强多了,又是头疼欲裂,又是惊恐落泪的,看的姜许自己都差点要误以为自己真的会什么捞什子巫术了。
孙氏想必能说的都说了,自有人会好好看管她。
姜许转身将玉佩塞回顾允淮怀中,抿了抿唇,有两分怨怪地说:
“自己的东西好好收着,别一次两次的不当回事,到处乱给。”等哪一日真的没了,又该惦记了。
前世他在军中刚做了百夫长时,她就曾在他的兵书里发现夹着一张这玉佩的画样。
他什么时候一次两次的乱给了?
顾允淮愣了片刻,没将她的话放在心上,将玉佩往怀中一放,就打算跟在她后面离开。
几乎是同时,顾允淮顿住,姜许也转身,二人的目光同时落在那道不算高的门槛上。
“扑哧——”
姜许没忍住,笑出了声来。
谁叫他不跟自己商量一声就莫名搞什么巫术的事情。
她今日换了身桃粉色的对襟比甲,领口处定着柳叶扣,墨发如瀑,只用一只木簪挽起一半青丝。人面桃花相映红,恰似春风吹落了桃红的花瓣,融化在佳人颊侧。
顾允淮无奈地看着她笑,招呼门口的守卫帮他一把。
一番折腾,姜许才推着他归家去。
多日未曾回家,路上二人的心情都前所未有地轻松。
“你……”“你,”
二人同时出声。
“你先说好了。”
姜许大度地让他先说。
“案子也许很快就要结束了,赌坊的人想必有所顾忌,不会再来找我们的麻烦。”
“我也正想说这个呢!”
顾允淮回头看她,她眼中盛满了欣喜与憧憬,双眸亮晶晶地,似有银河落入其中。
姜许笑着,唇畔的酒窝似乎已经酿出佳酿醉了自己,脸上红扑扑地,看起来很是兴奋。
“到时,咱们的盘扣铺子就终于能定下来了。”
“接下来还要采购桌椅陈设,还得找两个活计,最重要的是我还得再多弄些新的盘扣样式……”
小姑娘一样一样算着,顾允淮不必回头,单单是听声音都能想象出她期待的神色。
犹豫了半晌,他还是开口道:
“铺子自然是要